他在赌，赌那个人不会背叛他。

  漫长的等待，使得他有些焦躁不安，余光时不时朝桌上的电话看去，似在期待着铃声响起。

  残阳如血，已近傍晚，距离昨夜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近二十个小时。

  “叮铃铃……”

  在听到铃声之后，陈锋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摁下接听键，将电话凑到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

  ……

  海边。

  一处建造在滩边的破旧窝棚内。

  房间狭窄逼仄，四处充斥着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儿，熏人作呕。

  “去做什么了，这个时候还乱跑，被人发现就糟了。不知道他们在满城找我们？”老者坐在窝棚角落的板凳上，皱着眉头看着刚刚走进门的年轻漂亮的女人，略有埋怨。

  “我来大姨妈了，去买了点姨妈巾。”女人扬了扬手中袋子内的姨妈巾。

  “女人就是麻烦！”老者神色一滞，哼笑道。

  “呵呵，你倒是不麻烦呢，还不是要逃。对了，我们要去哪儿？以后还回不回来。”女人捏着鼻子，嫌弃的看了看周遭脏乱的环境，来到老者身边坐了下来。

  “去法国，我那边有朋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老者说。

  “你舍得么？”女人好奇的问。

  “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可是龙头大哥啊，那么多兄弟跟着你，多风光，多有面子，整个澳市谁见到你都要给几分面子，你就舍得这么走了？”

  “你以为大哥是那个好当的？多少人指望你吃饭？辛辛苦苦赚的钱要养兄弟养社团，手下兄弟一旦出事，你作为大哥，就要出面解决，要得罪多少人？多少人觊觎你的位子？脑袋别在腰带上，每天活得提心吊胆。你以为当大哥就不会死么？没意思，我腻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骗你，唯有钱才是最忠诚的朋友。”

  “所有人都会骗你？难道也包括我么？说的我好寒心。”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面上出现一抹愧疚之色，但转瞬即逝。

  “哈哈哈，别多想，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怎么会骗我？我决定带你走，就是因为我信任你。我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你的。”老者将女人搂入怀中，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女人脸色阵红阵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良久之后，女人开了口，说道：“什么时候的船？”

  “晚间十二点，他们会将我们先送到菲律宾。”

  “哦！”女人轻轻哦了一声，旋即微微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老者皱着眉头。

  “我是想，以后再也回不来了，有点想念这个城市而已。”女人说。

  “你是有舍不得的人吧？”老者冷笑。

  “没……没有的！你别多想。”女人结巴道，依偎在老者怀中，神色颇有些纠结。

  老者哼笑了一声，不予理会，停了半响，继续道：“恐怕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现在不走，耽搁太长时间，我怕他们会想通其中的问题。”

  “什么他妈的龙头大哥，谁想做就让谁做去吧。老子有了钱，到哪里都能逍遥快活。”

  “那几人是你找来的？”女人抬起头，红唇饱满而润泽，眼神中充满着好奇，“我看他们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我们和他们一起走，岂不是与虎同行？”

  “怕什么，谅他们也没胆子对我动手，他们还要指望我销货呢。”老者冷笑，眼中尽是不屑，“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懂打打杀杀的一群莽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