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上官一林压根没有想到三喜会出现在这里。他倒是宁可相信三喜她被绑架了或者去投奔了高桥静,被高桥静金屋藏娇了。
事实证明,这个女人没有愚蠢到去投奔高桥静,这是上官一林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盖着一床典型的农家花被蜷缩在炕头上头朝外睡得正沉的三喜,上官一林竟然有百感交集的意思。
看到他费了那么多劲找了半天的女人,此刻就在眼前,就安稳地睡在这个简陋地简直不能再简陋的炕上,他竟然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失而复得的激动?还是找到后不能看到三喜那惊讶的表情感到遗憾?还是不能当场暴揍三喜一顿有些气愤难平?总而言之,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上官一林在三喜的跟前慢慢伏下身去。
三喜睡觉本来就不老实,这会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反正,上官一林见她翻了个身后嘴巴“吧嗒”了一下,含糊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一林反倒吓了一跳,她竟然知道自己来了?
于是曼声答道,“过来看看你。”
没想到,对方没有回音,呼吸依然匀称。
淡淡的鼻息里,上官一林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睡得真够死的,这个时候别人把她抬出去卖了她恐怕都不知道呢。
又挨近炕头坐了一会,仔细看看三喜浑身上下,帮三喜把露出被子外面的手臂搁回去。
心里竟然有着隐隐的期盼,这个女人会醒过来,然后看到自己。
上官一林还真想知道这个女人在看到自己不期而来的时候那吃惊的蠢相到底有多可笑。
可惜,三喜一直睡得很香。
上官一林不免有些失望。
他又坐了那么一会,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甘哲正在外面靠近车头抽烟。
石头是立在门旁,跟门神似的,一声不敢吭。
“出来了?”甘哲熄灭烟头,问上官一林,“怎么样?毫毛不少一根吧?要是少一根,告诉我……”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瞥过如门神般站立两旁的师徒二人。
这下别说石头了,就是石头的师傅吓得尿也快出来了。
上官一林没理甘哲,问了一下三喜这几天的状况,问她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对外联络什么的,随后冷冷吩咐道,“不要告诉她我来了,就让她住,一直住到她腻歪为止……”随即上车,头也不回,很是绝情。
这番话倒让甘哲笑出声来,“我说哥哥哎,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你说这好几百里地,咱们也赶了过来,你又说你没有来过,这是哄谁哪?再者,你关心就直说吧,还说什么让她腻歪为止,我看她应该是早腻歪了……是不是?”他眼睛瞥了一下石头。
石头一下不知道所云。
要说三喜姐姐的心情来说,他也不敢说人家是不是腻歪了,反正每天吃喝正常,唯一让三喜异常抱怨的就是没有洗手间,每天要进那种露天的玉米秸子搭成的农村简易厕所,不光有走光的危险,更可怕的是三喜勉强进去感觉能熏死人;还有就是三喜每天心事重重,对着不开机的手机老发呆。
这算是腻歪吗?
石头这么实话实说的,听得甘哲是简直想大笑,这姑娘,也太可爱了。
上官一林冷着脸子没说话,石头这么一说,他心里更确信,这女人在这里呆不了长久。
对女人就是不能惯着来,与其让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思上门来找她,还不如让她吃几天苦,然后自己想明白了乖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