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茜和章鸣结婚,是找了魏东帮忙,杨金凤作保,搬去了连梗村,”厉菖蒲停下来,看了一眼江听夏的脸色,这才又说道:“杨金凤被判了以后,魏东没多久也打报告离开了,章鸣跟我说,村子里的人开始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他还有工作任务,不能时时刻刻在家里,安茜现在怀着孕,前两天跟村里人推搡了一下。”
听到安茜被别人推搡了,江听夏心都跳到嗓子眼,孕妇被推一下可不得了了,江听夏担心地问道:“安茜没事吧?孩子也没事吧?”
好在听见厉菖蒲说:“去医院检查过了,有些出血,不过安茜没事,孩子也没事。”
可江听夏还是有些不放心,见她脸色不好,厉菖蒲安慰道:“我前两天去医院看过了,没事,只是安茜要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江听夏不在,安茜那边出了事,厉菖蒲想着江听夏和安茜情同姐妹,他是做姐夫的,怎么也要去看看情况,所以知道了这件事就往医院跑了一趟。
听厉菖蒲说他亲眼看过安茜的状况,江听夏稍稍安心,想着过两天等这边训练的事情一结束就去看安茜。
厉菖蒲去医院的时候还碰见了另外一个人,粮满仓。
厉菖蒲记得当初他和安茜还相过亲,甚至差点成了,他连结婚报告都打好了,可是后来中间发生了些事情,他和安茜就断了,后来安茜和章鸣结婚,粮满仓也娶了别人。
粮满仓听说安茜进医院,想着去看看她,看见她大着肚子,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慈爱,她和章鸣感情很好的样子。
粮满仓和章鸣一直就是室友,他了解章鸣那个人,年纪小,脑筋活,对人对事耍七分鬼机灵,人又条件好,还是家里的幺儿,有那么点脾气和傲气,可他跟安茜在一块,就绕着安茜转来转去,给她喝口水都要端着水杯递到嘴边,无微不至,不管是章鸣故意演给他看的,还是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粮满仓也死心了。
回去后,他看到老家寄来的给他纳的厚厚的鞋底,一晚上没睡,脑海里都是安茜隆起的肚子,和她对着章鸣甜蜜的笑容,还有林枣,那个和他结了婚的邻家妹子。
后来,粮满仓老家打来电报递消息说,粮满仓他娘病了,粮满仓请了探亲假回了家一趟。
回去那天晚上,粮满仓他娘躺在床上,抓着粮满仓的手说道:“娘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你和枣结婚以后,你没碰过她,我都知道,可我没怪过你一句,满仓,你说,你结婚也快半年了,娘催过你一句没有,娘知道你从小就主意大。”
老人对着她的儿子,语气里竟然带着哀求,“可娘这心里担心你啊,就想看你结婚生子,跟别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别让娘死也闭不上眼睛。”
粮满仓心里明镜一样,他知道他娘的病是个幌子,骗他的,上次他娘逼着他娶枣就是拿自己有病唬他,后来他跟枣结婚了,他娘的病也好了。
现在不过是又来唬他一次。
他娘说:“还有枣,那么年轻的姑娘,你娶了她却让她守活寡,你对得起她吗?”
请假那几天,粮满仓和林枣圆了房,粮满仓察觉到手上一抹湿意后,开了灯,看见林枣满脸泪水。
“枣,咋了,我弄疼你了。”
林枣摇摇头,“不是。”
看粮满仓满脸内疚,林枣解释道:“满仓哥,我是觉得对不住你,当初我被我家里逼着嫁个傻子,是你心善,可怜我才娶了我,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也知道你喜欢的那姑娘比我好,要不是我,你们俩也不能黄了。”
看林枣哭,粮满仓心头生起愧疚,“枣,别这么说,是我对不住你,娶了你又不对你好,我让你伤心了。”
“以前的事不提了,安茜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这些话别再说了。”
粮满仓看着林枣,“你不要怪我,我保证对你好,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听到粮满仓的承诺,林枣哭得更厉害了,不过不是以前那样她在夜里独自垂泪的眼泪,此刻,她的眼睛流着眼泪,就像干枯的泉眼又冒出了娟娟水流,对日子又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