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都郡内,除了武都城尚在坚守,其余地方皆已被西凉军攻占。这段时间,西凉军的作战策略与往昔大不相同,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巨大转变的根源,在于西凉军中来了极为关键的人物。
此刻,在西凉军的营帐之中,原本作为此次汉中之战主将的庞德,此刻竟坐在下首位置。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瘦却透着深邃智谋的文士,正是李儒。而在一旁,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羌人首领,他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眼望去便知其身份不凡,此乃西羌王彻里吉。
原来,为了确保马超的粮道畅通无阻,成功施行既定计划,李儒因对前线的战事进展以及其中各种复杂微妙的军事运作难以放心,于是亲自赶赴前线掌控大局。又因西羌王彻里吉与之同行,在李儒的精妙计谋策划之下,西凉军这才如虎添翼,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武都郡的大部分区域迅速拿下。
虽说李儒精心制定了这个计划,其间经过他在心中反复多次的推敲琢磨,对其可行性与成效信心满满。然而,此事毕竟关乎马超的生死安危以及西凉的长远未来,他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与掉以轻心。
更何况,他身处陇西之地时,整日被董白搅得头疼欲裂。董白对他的态度已全然不似往昔那般恭敬。在董白看来,李儒此举无疑是将马超置于险地,为了所谓的战略计划而不顾马超的安危,这让董白极为恼怒。于是,董白一改之前的恭敬温顺,甚至时常身着战甲、手提宝剑前来找李儒,那架势仿佛是要对他进行质问与恐吓。李儒不堪其扰,为了计划能够顺利推进,同时也为了躲避董白的纠缠,便毅然决定亲自赶赴武都郡,坐镇指挥这关键的战局。
庞德满脸恭敬地坐在下首位置,向李儒奉承道:“先生真是智谋超群,奇谋妙计层出不穷。因您的大驾光临,如今这整个武都郡仅剩下武都城还在负隅顽抗,其余大部分已尽入我西凉之手。以我之见,这武都城,半月之内必定能攻克。”
李儒对庞德的赞叹与感慨并未太在意,只是平静地说道:“区区一个武都郡,有我西凉铁骑的强大战力,又有羌王彻里吉亲自前来助战,拿下它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这武都城城墙高耸、防御坚固,再加上汉中之地的民众被张鲁老儿用教义蛊惑,心智迷失,悍不畏死,在这武都城下一时难以施展奇谋妙计来迅速破城,眼下只能依靠二位强攻了。”
庞德和彻里吉在一旁应和道:“先生的智谋已然让战事推进的速度大幅加快。一旦攻破武都城,汉中之门户大开,届时张鲁所面临的压力必然骤增。”
李儒微微点头,说道:“正是要给他施加足够的压力,如此方能使计划顺利推进。”
西羌王彻里吉却一脸疑惑,挠了挠头说道:“先生和庞德兄弟,我不太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战略。既然我们已然攻下武都郡,为何不直接进军汉中?若能将汉中拿下,此后的道路便一马平川,更能够直接在汉中为我兄弟马超供应粮草,还能派遣士兵为其助阵。何必还要跟他们和谈?”
李儒神色沉稳,耐心地对庞德和彻里吉二人解释道:“此刻绝非进攻汉中的绝佳时机。若不是我们之前采用虚晃一枪、佯装退军而后突然袭击的策略,恐怕这武都郡至今仍有至少一半的区域难以被我们攻克。你们且瞧瞧这武都郡,如今虽已大都被我们占领,仅剩下武都城孤立于此,但你们也都看到了,城中那些教众兵力不容小觑,且他们心中信念极为坚定,皆誓与武都城共存亡。这便足以表明,张鲁此人虽说缺乏远大的雄心壮志,然而他在教义的传播以及掌控人心方面,于汉中的影响力极为巨大。
倘若我们一味地强攻汉中,即便最终能够将其拿下,也必定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代价。武都城的兵力已然展现出不俗的战力,更不用说作为汉中大本营的汉中城了。再者,一旦我们到时候去颠覆他们的教义,反而会促使他们更加万众一心地抵抗。汉中之地多有崎岖山路,这对于我们擅长长途奔袭的骑兵而言,极为不利,长驱跋涉会极大地损耗我们的兵力与士气。你们想想,若是大军被阻于此处,当真大战爆发,他若一心坚守,莫说坚守一两年,就是更久也并非毫无可能。如此一来,势必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整体战略布局。
我们如今最为关键的目标,便是打通粮道,从而为我西凉军顺利运送粮草,同时也为少主开辟出一条安全返回西凉的后路。而对于汉中之地,若真想将其纳入囊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仔细研究过这汉中的张鲁,他并非毫无野心,只是其教义的影响力以及对民众的凝聚力相当之高。有他在汉中把守,既能阻挡长安以及关东诸多诸侯向西扩张,又可对益州刘璋形成抑制,让他被困于益州之地难以有所作为,如此也免得他与朝廷相互勾结,对我们构成更大的威胁。所以,我们选择威胁他,迫使他与我们和谈,这远比直接强行攻占汉中要更为妥当。毕竟,如今这一切的谋划,都得等少主平安归来之后,我们才能够进一步操心争霸天下的大业。”
二人皆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神情,赶忙向这位智谋卓绝之士致以诚挚敬意。他们心中对李儒可不敢有半分轻慢与不敬,毕竟“乱国毒士”的赫赫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其以往所用的那些奇谋妙计,往往出其不意、环环相扣,令对手闻风丧胆、不寒而栗。
实则李儒此次亲临武都前线所部署的一系列计策,相较以往已算相对温和。只因尚有与张鲁和谈的打算,所以在作战过程中并未动用那些极为狠辣决绝的手段。即便是攻克武都郡下辖的诸多地方城池,也以安抚当地百姓为主要策略,未曾严苛以待。李儒心中对少主马超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亦深刻汲取了此前追随董卓时所经历的种种失败教训。故而眼下这些令旁人已然深感棘手的策略与手段,对于李儒而言,实则已是有所克制与收敛的了。
李儒神色凝重,向庞德与彻里吉二人悉心吩咐道:“天寒地冻之际,一味强攻武都城绝非良策,此做法无疑会致使我方将士死伤惨重,大幅增加伤亡数量。你们瞧,如今武都郡仅余武都城仍在顽强坚守。一旦武都城被攻破,汉中的门户便会彻底敞开,张鲁老儿必定已陷入极度慌乱之中。故而我们此刻无需再如此奋力地攻城,只需依照平常状态攻城即可,不必紧锣密鼓地强攻。料想那张鲁如今定然在苦思冥想如何与我们求和。待他们前来之时,我们只需摆出攻城的架势,威慑他们前来便足矣。这武都城能否攻克,对我们当下的局势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又何必白白牺牲众多将士的性命呢?只要我们维持着攻击的态势,仿若一把高悬于张鲁头顶的利剑,给他留出一段缓冲的时间,让他能够冷静思考,自会主动前来议和。”
庞德与彻里吉心领神会,默默领命,随后便转身下去,依令安排后续的军事行动。
如此悠悠过了六七日,杨松神色匆匆,引领着使节团队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地终于赶到了战事正酣的前线。此时,整个武都郡已然大半沦陷,仅剩下武都城还在孤零零地坚守着。杨松等人顺利进入城中,那武都城的城门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打开,仿佛迎接希望的曙光。
刚一入城,武都城的守将们以及那些虔诚的教众们便蜂拥而上。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仿佛在茫茫黑暗中终于盼来了一丝曙光,看到了主公的重视与转机。一张张疲惫却又充满希望的脸庞凑上前,口中喃喃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与对援军的渴望。
杨松见状,赶忙先以温和的言语抚慰众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春风拂过人心,让躁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守将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围在杨松身旁,七嘴八舌地追问:“大人,主公可有什么安排?我们在此坚守多日,实在是艰难万分,全凭一股信念支撑着啊。”
杨松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晰听到:“诸位且放宽心吧!主公已然成功拿下了西凉少主马超,如今这武都之危犹如那风中残烛,顷刻之间便要消散而去了。”
此语一出,仿若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武威城上下顿时一片沸腾,欢呼声、雀跃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相互拥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旗帜在城楼上高高飘扬,和平的曙光即将洒遍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这一日,阳光洒在武都城头,西凉军如往常那般,列阵整齐,喊杀声震天动地,正展开激烈的攻城之战。忽然,城楼上有了异动,一面免战牌高高挂起,在风中晃荡。紧接着,守城士兵扯着嗓子高声呼喊:“汉中方向来使求见,欲与西凉军团主将商谈和议之事!”
西凉军中那些正在攻城的将士们,其实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深知局势的微妙变化,也明白双方的僵持终会迎来转机,此刻听闻汉中终于派出了使节,心中皆是一松,于是纷纷暂缓了攻城的凶猛势头。一名小校迅速奔至军帐之前,单膝跪地,向帐内的李儒禀报这一重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