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于朝堂之上,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陆锦烟道是沉得住气,身居高位,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护甲。
“摄政王当日和老臣一道举荐郑大人,却没想到老夫也身卷其中,这么看来,现在只有摄政王一人独善其身了。”
这话说的,有些尖刻,可是姬惊寒完全不以为意。一身紫金的蟒袍,立于众臣之首,看向陆锦烟在眼神里带着淡漠和玩味。
“太傅大人所言甚是。本王责任所在,先帝临终托孤,即便是陛下聪明睿智,但到底处理朝政的经验不足?总需要有人给他把把关,如果每个人都牵涉其中,到时候黑白混淆,让陛下如何判断?总该有个执正之人,我好像一面镜子,本王本以为太傅大人可以作为这面镜子只是没想到,郑大人竟然直接把这面镜子给打破了。”
两个人说话句句带着机锋,陆锦烟看他们好像打哑迷一样的你来我往,觉得有些无聊。
太傅大人是什么心思?其实摄政王和太后娘娘早都已经心知肚明。
此番朝堂之上,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把众人全部都拉下水。
既然这样,还不如逢场作戏,说不定能牵一发动全身,找到幕后的始作俑者。
陆锦烟想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调整了自己的仪态,危襟正坐。
“陛下,自古以来都说举贤不避亲,有能者不看出身,之前我长兄通敌叛国一案,本宫已经避嫌。无论查到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哀家都没有置喙,此次也是陛下学习的好机会,却不可因为一己私欲和个人感情而耽误了公正,公平,公开。”
姬澈将来聪慧过人。这些日子跟在摄政王还有太后娘娘身边也是进步不少。
陆锦烟的弦外之音,他自然了然于胸。
小小少年早就已经有了天子威仪,虽然身材还有些瘦弱,撑不起那宽大的龙袍。
但到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皇家气势让人不容小觑。
“太傅大人既是我师,又是国家栋梁,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傅大人。朕也相信以太傅大人的影响力,想要撼动任何一个朝中重臣,也绝非难事。”
姬澈虽然年幼,但到底是九五至尊。
此话从他口出,分量可想而知。
站在下面的宴沐风刚刚还一身傲骨,觉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而此时此刻,听了陛下的话,额头上竟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即便他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给人看,但是这番敲打。
也证实了他很有可能功高盖主早就已经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陛下自有跟老臣学习,原来是先正心再正几。让坐监犯科之事,难道陛下也相信是臣所为?相信一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把所有的证据全部矛头都指向老臣,臣已经这把岁数,我宴家自诩清流人家。相比于做官更喜欢做学问,除老臣之外,无一人立于朝堂之上,更是视钱财如粪土。怎会纵容坐下如此作奸犯科之事。”
这些话虽然有些倚老卖老,但陈述的确是事实。顾景然虽然一直一言不发。
但是却在推敲每字每句,皇帝陛下今日所言,绝不像他一个还口小儿能说得出的。
看来一定是有人事先教导,引出了太傅大人这番慷慨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