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不懂那些管事儿的--他们需要的,不过是给自己做事儿的人,事儿做到位了,管是谁做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那就太好了--据说当年不光男人,老弱妇孺都被斩草除根了,他们口口声声还做什么功德,简直掩耳盗铃,这次终于能替那些祖宗出一口恶气了。"
"没错。我还听我爷爷说,当年他们不光灭族,还把咱们厌胜门的几件宝物给抢走了--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宝物,所以咱们厌胜门才处处吃亏,这下,不光打败他们,咱们还得把那几个宝物拿回来,光宗耀祖,壮大门庭!"
宝物?
我还来了精神,什么宝物?
果然,有人跟我一样好奇,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们这都不知道。真是外家之中的外家。"那个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十分得意:"我告诉你们吧,是一图,一尺,一草,一木。"
"文房四宝啊?别说,那不正是祖师爷设计风水魇术和机巧用的吗?"
"对,算你们识相,只要有了这几样东西,那咱们……"
我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一图一尺,一草一木?
秀女说过,四相局密卷就是被天师府抢走的,应该是"图"。而尺--不会那么巧,是麻衣玄素尺吧?
而麻衣玄素尺,为什么会出现在冯桂芬家庭院里?
谁知道,刚说到了这里,他们忽然就停了嘴,齐刷刷的说道:"师兄!"
唐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了起来:"嗯,你们几个不干活,在这唠闲嗑,一会儿告诉师父,赏你们一人一顿竹笋炒肉。"
那几个连忙求饶卖乖,听上去,都跟唐义是从小的交情,言谈上也都没大没小的,还有要请唐义去大宝剑的。
人缘不错啊。
唐义嘻嘻一笑,说记住了,不许赖,就噔噔噔的上来了,一看见我,又是狡黠一笑:"宗家,我就知道,您肯定在这里。"
我问他找我有事儿?
他拿了一个尺子:"我来给您量尺寸。"
对了,我做了宗家,会分配给紫鞋来穿。
"你一个做师兄的,这事儿也亲自干?"
"那分人啊--跟您有关。就是大事儿,不亲自干怎么行?"
我还想起来,老四那双紫鞋,破破烂烂都露窟窿了,忍不住问道:"不会只发给一双吧?"
唐义一愣:"那怎么可能,别说咱们厌胜门这些年积累的财力--就算咱们穷。也穷不到宗家您头上来啊!"
而唐义聪明,话说到了这里,已经猜出来我是什么意思了,一拍脑袋:"您是看见四宗家那双鞋了吧?嗨,不瞒您说,四宗家不换鞋。有来历的。"
原来,他那双鞋,是那位门主在他成年之后,继任宗家位子的时候,亲自给他的,他爱惜的什么似得。破成那样也不肯换,一直穿到了今天。
老四的脑回路确实异于常人--真要是珍惜,你放家里供着不就行了,穿着,还不是早晚会破。
唐义接着就问:"对了,四宗家身体最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给您洗刷冤屈啊?"
要说醒,谁也说不好时间--就跟他给乌鸡设了镣铐一样,他自己的行气乱窜,也挺危险。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
唐义感叹了一声,也就走了--归宗大典,他是个忙人。
唐义走了之后,我就发了会呆,可就在这个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奔着老四休养的地方去了。
我一愣--那个人,好快!
那个人上老四那干什么?
白藿香说过,老四最近要静养,不许人靠近,都传下去了,而厌胜门纪律严明,不可能会有知法犯法的。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是那个真凶,要去灭老四的口的?
我立马从栏杆上翻了下来,奔着那个方向就过去了。
抓住了那货,一切就都搞清楚了。
现在老四的行气在身,已经调息的差不多了,往下一掠,简直痛快之极。
果然,等我翻下来,那个身影已经蹿进门里去了。
我追过去,一只手撑在了围墙上,直接跳了过去。
可没想到,往下这一跳,我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像是墙根底下,有人在等着我。
果然,我身子一坠,就觉出一道十分刚猛的行气,对着我就打过来了。
我头皮一炸,这个力度,甚至比老四还要厉害--绝对不是我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