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那个唱寿礼的眼睛往珊瑚上一瞟,又来了两个字:"缺角!"
卧槽,刚才被撞了那一下,其实并不显眼,可他一瞟就看到了?
海豹的脸腾就红了,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往里走。
难怪这个地方,没人敢送薄礼--一喊出来拿不出手的,丢人就丢大发了。
果然。其他人都窃笑了起来,显然海豹平时就人缘不佳,这么多等着看他笑话的。
而一进门,我和白藿香两手空空,喊号的又不认识我,一脸嫌弃的来了一句:"贵姓?"
我一门心思盯着先进去的海豹:"免贵姓李。"
喊号的耳朵倒是好,没好气的来了一嗓子:"姓李的两口子,肩膀上扛着个脑袋赴宴!"
这一句,一石激起万层浪,一下把在场的宾客全给镇住了。
"空手吃杜先生的白食?"
"这小子穷疯了?"
"不过……这么穷的人,怎么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的?"
白藿香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不过腰杆子倒是不由自主挺直了几分。
我一双眼睛光顾着看海豹,剩下的全没往心里去。
可这个时候,一只手就搭在了我肩膀上:"李北斗,又是你?"
这个声音很耳熟,清越,却刻薄。
我回头一瞅,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江景。
对了--同为十二天阶家族,江景代表江家来祝寿,再正常不过了。
而江景看见了我身边的白藿香。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白医生也来了--好久不见。"
白藿香根本没理他。
江景嘴角一抽,显然十分受伤,一下就把这个怒气转嫁到了我身上,冷笑着说道:"哎,没想到还真有人肩膀子扛着个脑袋就来了--早知道你是小县城的打工仔。一没文化二没钱,可想不到你脸也不要,竟然跑杜家吃白食来了,穷疯了吧?"
而收礼的一瞅江景,顿时眼前一亮。立马把我们扒拉开了:"江家江景小公子到场!"
江景是存心想在白藿香面前来个狗熊掀门帘--露露臭脸,同时更想压我一头,摆手就让身后的人把自己寿礼上的红布揭开了。
一道子青光跟月光一样,倏然就流泻了出来。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翡翠雕刻,泡菜缸大小。圆润无比,外面一层碧色,内里黄亮耀眼,雕刻的是月宫的景象,桂花树和兔子历历在目,确实是个好东西。
不说雕塑,这一大块翡翠光原料,恐怕就值一栋帝都房子。
"不愧是江公子!"
收礼的顿时直了眼,半晌才喊道:"江景小公子,赠杜大先生,特级月圆团翠摆件一组!"
说着就要亲自把江景给请进去。
可江景一摆手,一下看向了我:"不过有件事儿不太公平,我们这些送大寿礼的,倒是跟吃白食的坐在一起--别的无所谓,我怕感染了穷病。"
众人也议论纷纷:"也是,这种人怎么混进杜家来的?"
"这堂堂杜家,让咱们跟这种阿猫阿狗坐在一起,看不起谁呢?"
那个收礼的一听,显然也怕丢了杜家的人,立刻跟其他几个人使眼色,意思是把我和白藿香轰出去:"这边是贵宾席,两位既然没有贺礼,还请去另一侧的流水席。"
流水席则跟旧社会施粥厂一样,是给附近的穷人吃,让他们沾福气,给自己积功德的。
意思是,我既然是前来吃白食的,就只配这个待遇。
妈的,偏偏现在程星河不在,不然程二傻子的私活倒是也不少--而杜家其他人都不认识我,高额头和桂爷徐福,也都没人帮我通行。
江景一只手伸到了白藿香面前,志得意满的说道:"白医生想进去,跟我一起就行了。都是小事儿。"
可白藿香抬起头,一双眸子看向了那个唱寿礼的,冷冷的说道:"谁说我们没准备寿礼了?不过,我怕你不认识。"
啥?
我顿时一愣--可她确实也没带什么东西啊,难道她要送这个唱寿礼的两针?
唱寿礼的也是一愣,立马露出个不屑的笑容:"小姑娘,口气别太大,世上还没有叫的出名字,可我不认识的好东西,真要是我,我现给你磕头!除非你的东西是……皇帝的新衣。"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白藿香一只芊芊素手伸出来,掌心托着一个东西:"好,你看看,这就是李北斗的贺礼--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