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芷一下不吭声了,半晌才说道:"我也知道,你不会等我的--我叫了一个信得过的去找你们,他很快就到了。"
我立马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能连累别人去送死。"
杜蘅芷沉默了一下:"现在,你自己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了。"
我一愣,杜蘅芷就把电话挂断了。
程星河一边吃腊肉一边幸灾乐祸:"难怪人人都想娶老婆呢--有个老婆知冷知热就是好。"
你是只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
这里太阳下山之后,气温骤降,店里的小伙子给我倒了一杯本地的竹筒酒,用磕磕巴巴的汉话,问我客房是不是不够住?要不要再开一间?反正现在是淡季,客房空的多。我们人多,可以打折。
我一下有点蒙,客房不是按人头定的吗?怎么不够了?
小伙子也很意外,就冲着门口指:"那个后来的姨姨,还没安排房呢!"
姨姨?
我顺着他的手往外看,可那边什么都没有。
小伙子自己也愣了一下,挠了挠剃的很干净的后脑勺:"怪了也,刚才那个姨姨还在门口,一直盯着你,问她么子,也不讲话,不是你家里人吗?"
我皱起了眉头,追出去看了看,外面也还是空的,就问小伙子:"那个姨姨,长得什么样子?"
小伙子连忙比划了一下,说头发长长,看不到脸,只看见一只手上,有一个白色的痕迹。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卧槽。是雪观音?
她追到这里来了?
程星河听见,顿时露出了十分头疼的表情:"真不愧是个女疯子--七星,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又是大蜘蛛,又是跟踪。什么误会能让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再说了,以雪观音的能耐,真要是动我,那不简简单单的事儿吗?
为什么一直在后面鬼鬼祟祟的?
俗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也就是这个感觉了--真特么瘆得慌。
我就让程星河他们都当心点,休息过来,一早就出发。
接着我就跟店家小伙子买上山用的东西。
小伙子一听我要上山,连忙自告奋勇要给我找向导--这种淡季,有活都是众人抢着干的。
说着就跟后面嚷了一嗓子:"苍蝇拍!有活咯!"
这是人名?
什么人会叫这个名字啊?
更出人意料的是。应声的,竟然是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声音:"哎。"
说着,后面怯生生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肤色黧黑,脸上两块高原红。
我没忍住好奇心:"她怎么叫这个名字?"
小伙子乐呵呵的就说道:"你看她的手嘛。"
那小姑娘一只手上,五个手指齐根截断,只剩下了一个方形的手掌--说句残忍的话,还真跟苍蝇拍子一样!
这么小的姑娘,经历了什么事儿了,落下这种残疾?
而程星河一肩膀撞了我一下:"你注意到了没有,这里的人,都有共同的特点。"
他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这里的本地人,身上多多少少,竟然都有点缺陷。
有的人少了一只眼睛,有的人缺了一只脚,还有的人,直接坐在轮椅上。
甚至刚才那个卖腊肉,唱歌跳舞的小姑娘--绸缎灯笼裤和及膝黑靴子里,是个假肢。
哑巴兰比较愣,看出来之后直接问:"哎,哥们,你们这里的人,怎么多多少少,都有点……"
那个小伙子倒是十分开朗:"哦呀,因为我们拿那些地方,换东西了。"
用身体部件--换东西?
"跟谁换?"
小伙子抿了抿嘴,神神秘秘的指向了荣阔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