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锅的眼睛,顿时更亮了,一边道谢,一边伸出两只手,捧在了我手底下等着接钱。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脖子上的龙鳞,猛地就颤了起来。
怎么了?
这一瞬间,我混沌的脑子,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猛地就把那个金筹给攥住了。
这个东西,不能花用!
罗锅的手伸出来,见我不撒手。也愣了一愣:"官人这是……"
对,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花用。
这东西,不是金子。
是夜叉金!
俗话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钱也是一样,不会平白无故落在了你手心上。
这东西长的跟黄金一模一样,在古代,经常被邪物用来引诱贪心的人。
比如荒郊野岭,你看见真金白银,自然要觉得自己财运不错,捡起来花用。可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买命钱"。
不花还好,一花,就等于签订了一个契约,把自己的命当给了扔钱给你的邪祟,童叟无欺,钱货两清。
以前就听说,有人捡到了这些东西,回去就花了,这一花完了,那事就来了--没有一个是好死的,三舅姥爷说,他们拿钱就等于卖命,是被拉去当替身了。
要想解脱,就得继续拿这种"买命钱",去引诱其他的贪财奴上钩轮替。
邪祟引着你来花这个东西。花了,命就是它的了。
难怪呢!
美人,金筹,全是陷阱。
这个驼背,肯定也是其中一个陷阱!
驼背盯着我的眼神,显然也有些焦急和不耐烦了:"官人,咱们行里的规矩,这拿出来的钱,可是没有收回去这么一说啊!"
梁瑞也忍不住说道:"是啊。你那么多的金筹,拿一个给这个老头儿又怎么了,看你抠的。"
程星河则看出了端倪,把梁瑞拉了回去,骂他懂个屁,不懂就别瞎鸡儿管。
梁瑞脾气还挺大。说我就管了,怎么了?
说着,一伸手推在了我手上,想把我手上的金筹抢过去赏人:"都急着出去,这个玩意儿值什么?等到了我们家,金磨盘金碾子我都还的起!"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的金筹给抢过去。
我一把攥住了金筹,给他来了一脚,他往后一倒,那个罗锅倒是沉不住气了:"几位官人,感情是来白嫖闹事儿的么?"
被他看出来了。
而那个罗锅抱着胳膊,忽然就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铃。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声音又急又碎,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这么一抬手,我忽然就发现了--他的腰上,缠着一个黄色的围绫布。
之前,那个小丫头子说,见到这种人,一定要躲。
这种人,到底是……
正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呜……"
是数不清的狗。
大的小的,花的白的,样样俱全。
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出来,呲牙咧嘴的,跟这地方的陈设,别提多不搭调了。
哑巴兰一瞅,骂道:"还放狗咬人?我抓几个烧火锅!"
说着,撸起了蕾丝袖子就要上去。
我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说道:"这狗不对。"
普通的狗,哪怕凶,见了玄素尺和七星龙泉的煞气,就没有不怕的--上次在月亮山的,比这个凶,一样退避三舍。
但是这些狗不怕煞气。
不怕煞气的,就只有一种狗。
吃过死人肉的狗。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狗?
而那些狗身上,果然带着很重的死气。
是远远比不上牙关细狗,但这些狗,是疯的--这种狗咬住了人肉,打掉了脑袋也不会撒开。
谁也吓不着疯狗。
难怪,那个小丫头子说不让靠近这种人……
而那个罗锅盯着我,再次伸出了手:"给不给?"
当然不能给。
罗锅的眼神阴狠了下来,再次摇了摇铃--这次的声音,跟上次不一样了,特别重。
那些狗跟听见了午餐铃一样,对着我们就嚎叫着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