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虽然我本能的炸了头皮,但还是在最后一秒,抽出七星龙泉,护在了二姑娘前面。
七星龙泉煞气一炸,那股子帘幕被震的汹涌如涛,本来就岔气了,这一用力,更是剧痛无比,可我咬碎了牙,也得顶住,绝对不能放弃!
行气炸起。宛如一道屏障,暂时挡在了丝线,但是,那东西本来就是吃行气的,现如今争先恐后的蚕食起来,跟蚂蚁吃玻璃糖一样,挡不住几秒!
外头是一股子倒抽凉气的声音:"看见没有--竟然能顶井先生!"
"那个姑娘不愧是摆渡门的高徒,只是,井先生到底为什么……"
不行了--我耳朵里嗡嗡就是一阵响,好似有两个小人拿着我的耳膜当鼓擂,这不是好兆头--气血反涌,行气发逆,好似一个胳膊反着关节折过去一样,撑不住,不等别人把我怎么着,我自己就……
井驭龙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暂时还不想杀了你,你求个饶,说句井先生我错了。我就留你一条命。"
"对……"邸红眼也凑了上来:"井先生宅心仁厚!里面的那位,你见好就收吧!"
是啊,他还想知道,我身上"钥匙"的秘密呢!
只是,笑话,让我求饶,你还没这个资格。
现如今,以行气抵御吞天虫,跟饲养它们没差别,等于切大腿喂肚子,早晚让自己把自己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咻"的一声。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破风声,缠裹着什么东西,就要砸在了井驭龙的身上。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哑巴兰的金丝玉尾!
果然,为了找我,他也混进来了。
既然他来了--那装成瘸子给我解围的,肯定是程星河。
他本来力气就大,又吃了皇甫球的九灵丸,能耐确实也是今非昔比,这一下,井驭龙偏头躲过,姿势潇洒,可他毕竟手上还要对付我,俊脸已经被出其不意的金丝玉尾扫上,直接挂了一道血痕!
哑巴兰穿着月白旗袍的颀长身体,一下挡在了帐子前面,一言不发,可整个人,泛了寒气。
他没吭声,可金丝玉尾名声在外,这些四相会的个个见多识广,早认出了:"这是四大家族兰家的阴阳身!"
韩栋梁声音更大:"这个不男不女的,跟李北斗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哇,胆子不小。敢上四相会来捣乱!"
井驭龙盯着哑巴兰,因为腾不开手,侧脸在衬衫领口上,蹭了蹭脸上的伤口,这个姿势,让他看上去有了一种凌厉凶狠的气魄。
他眼神沉了下来--动了杀心了。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哑巴兰是有进步--可是,跟井驭龙,还是有一定差距。
井驭龙缓缓说道:"还真混进来了--除了你,还有其他的阿猫阿狗没有?"
哑巴兰不会不知道井驭龙的能耐,可他一丝惧意也没有,清朗的说道:"对付你这个阿猫阿狗,我自己就够了。"
邸红眼本来就想跟井驭龙搞好关系,一听这话,立马骂道:"小兔崽子,你家老头子来了,也不敢这么跟井先生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
井驭龙一抬手,邸红眼不知道哪句话不对,立刻住口:"井先生宽宏大量,我是一时义愤……"
不对--井驭龙这种自恋的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得钦佩欣赏他,最恨有人看不起他!
果然,井驭龙一摆手,那些丝线从我身上撤了下去,对着哑巴兰身上就卷了过来:"给他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好。"
哑巴兰抬手是要挡,可我都挡不住。更别说他了!
我眼睁睁,就看着哑巴兰半边身子被笼罩住,月白旗袍,红了一半!
可哪怕这样,他一动也不动,好像脚底下生了根!
说你傻。你是真傻!
我扛住了行气逆乱的肋下剧痛,猛地调出了全部的行气,
他是为了护着我来的--可我怎么可能让他为我送了命!
那股子行气炸起,帘幕一卷,哑巴兰纤细的身材猛地被我掀翻,飞出去了老远--这个力道又快又急。那些丝线,也断了。
还好--命灯虽然晃了一下,好歹没灭!
可是,一灯如豆,越来越小!
妈的,程狗在哪儿,白藿香来了没有,来个人,救救哑巴兰!
我这一着急,越发觉得行气走的更逆,胸口沉的透不过气,行气恢复的自然更艰难了。
刚想到了这里,井驭龙的声音冷冰冰又响了起来:"自己是泥菩萨过河,管的倒是挺宽哪……"
"嗤"的一声,那些丝线,穿过帘幕的缝隙,四面八方,对着我就扎了下来!
龙鳞猛然滋生。可"咔嚓"一声,吞天虫钻进来,好像--数不清的针扎进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