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驭龙微微一笑,扬起了声音:"你要是说,井先生,我服输,我就让你死的利落点。"
他故意说给那些先生们听,要把刚才被我掀翻,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我咧嘴就笑了。
去你大爷的,让我服输?
井驭龙等不到回应。脚底下猛地更重了,声音也更大了:"说!"
我几乎听到了头骨不堪重负,咔的一声响。
疼--里面外面,疼的让人想咬舌自尽。
可我就是不开口。
从井驭龙的鞋底子上,也觉出来了。他呼吸急促,显然是真的动了气:"说!"
认输这件事儿,很重要吗?啊,对了,他是小地方来的,在自己生活的地方,没遇上过敌手。
撑不住了。
我吸了口气,缓缓开了口:"就这,也配叫赢?"
我开始眼前发白,痛楚慢慢没那么厉害了--当然。这不是好现象。
并非我愈合了,而是痛的太厉害,身体承受不住了。
下一步,就是昏厥了。
一旦昏厥,谁说过来着。就是公羊绑在板凳上,要刮毛要割蛋,全都随人家的便了。
那不行,我拼尽全力想清醒,可精神仿佛被拉进了沼泽里一样,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井驭龙的脚一僵,又是一脚。
这一脚来的好,马上就要失去控制的神经,忽然跟被盐撒了伤口一样,瞬间又把我给激清醒了。
整个人像是千疮百孔的桶,行气跟内里的水一样,一去不回头。
邸红眼听着动静,有些心急了:"呜呜……"
("井先生,还是先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可井驭龙现在根本听不下去,只想彻底扳回那一局。
"不认输,也可以。"他像是认定我活不了了,声音彻底恼了:"不过是多受点罪,我陪着你。"
他是看穿了,皇甫球和老怪物一时没法脱身对付他。诚心要耗着我折磨,逼着我认输。
身体跟案板上待宰的鱼一样,猛然被翻了过去,四肢百骸,同时剧痛了起来。
好像。手心脚心,全被锐物贯穿了。
老怪物忍不住了:"小怪物,他是为了救咱们才挨苦的,你有人心没有,撒手。你见死不救白眼狼,老头儿还要救他!"
皇甫球的声音也急急火火的:"我们摆渡门,从来不欠人情,我比你着急,你还不快撒开!"
"认输不认!"
那声音开始虚无缥缈了。
我刚要开口,忽然觉出,嘴边碰到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九头蛟的心头肉?
对了,刚才老怪物丢给我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吃,搁在了裤袋里,刚才被井驭龙一翻,那东西机缘巧合,竟然从裤袋飞出,跌到了我嘴边了。
这东西吃了,能有裨益,是什么裨益?
到了嘴边的肉,不吃会天打雷劈的。
我张开嘴,就把那块肉给吃进去了。
肥而不腻,香甘味美--我没吃过生鱼片,因为老头儿说生鱼有寄生虫,不如熬着吃。
味道原来这么好?
而那东西下肚的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出,丹田的位置,跟起了一团火一样,猛然就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