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惜程星河他们都没吃上这个。
山上信号不好,也不知道白藿香那怎么样了。
村里人劝了自己酿的黄酒,掺了去年的鲜亮桂花,气味香甜。不尝也看出来甘美,不过我摆了摆手,说晚上有大事儿,不能喝,顺便把大潘的也拒绝了。
大潘十分不满。
等吃差不多了。我就把那几个留下的孩子招来了:"你们在我们身上滋点尿。"
那几个孩子一听,抹了抹嘴上的油,都愣住了:"滋尿,为么子?"
大潘没喝到黄酒,心情不好,没好气的说道:"让你们滋你们就滋,十斤腊猪肉要不要了?"
那能不要吗,一帮小孩儿解开裤子就滋了上来。
其实很简单--童子尿能辟邪,可童子尿也分等级,这种不超过十岁的男童的。是最管用的。
嚯,这几个孩子们水喝得少,火气还挺大,熏得我们抬不起头,不过火气大是好事儿。更管用。
而我和大潘,事先就把阴泥抹在了肩膀子上,请几个小孩儿带路,引着我们上山--就走平时他们走的最多的那条路--也就是,本地小孩儿,走了就消失的路。
我们混在孩子之中一起上了路,我们自己的气息就被隐匿了,那一位抓孩子的,也分辨不出来。
大潘觉得我搞这么多事儿,真是多此一举。找到打了就完了,过什么家家酒。
他也看出来,我的气息不寻常了。
我说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弄清楚真相就贸然出手,那也许会造成更大的罪孽。
就跟屠龙勇士终成恶魔一样。
夜凉如水。一弯月亮高挂在大榕树上头,飞过了一片乌鸦。
没走多长时间,我们就听见,身后出现了一个很细微的动静。
像是有个人,在后头跟着我们。
来了。
几个孩子们倒是浑然不觉,跟远足似得,还身后去摘花揪子树上的嫩芽吃。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头响了起来:"你们是哪个峒子的莫?"
那几个孩子一听,全回头看我。
我压低了声音:"九里灯峒的。"
这几个孩子,就是九里灯峒的。
"哟,这么晚了,不回家,往这里来了?"那女人关切的说道:"别是走岔了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是嗦。"我压着嗓子继续说道:"记得这条是下山路,怎么越走越高。"
大潘白了我一眼,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说话口音不标准。
不标准也不能你来啊--你那嗓子,烟酒不忌的,一下就听出来了。
眼角余光看到,那女人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头,月亮光在窸窣树影之中撒下去。照到了半扇裙子。
她大半个人,则在黑影之下。
有微微的神气。
"那就对了,跟我走吧,"那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柔和:"我领你们回家嗦。"
我跟过去--故意把身子屈下,装成了矮子。
结果还没靠近。那女人忽然说道:"小娃子--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嗦。"
这女人的身影忽然往后一退,声音也一提:"是哪里来的?"
带着几分警戒,几分凌厉。
大潘瞅了我一眼,眼神一沉。意思是,穿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