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的脸色,笼罩了一层寒霜。
而河洛完全不把潇湘看在眼里。继续盯着我说道:"我是想见你,可你这次来的--有点早。"
那双眼里,流转过了一丝遗憾,一丝不甘心。还有一丝阴鸷。
她心里念的,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而她那美的不可方物的手,微微一抬,我就觉察出来,什么东西不对。
水面上,蔓延过来了一层浅浅的东西。
发灰。
白藿香也觉察出来了,立刻抬起头:"你们几个,捂住脸!"
程星河他们一愣。就跟着照做。
但一瞬间,周围的茂草,一跟那个雾气接触,就全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黄!
我明白过来了,阴瘴气。
传说有一些沼泽有去无回,就是因为人死的多了,怨念和沼泽的灵气混合出了阴瘴气--这阴瘴气是有灵的,一接触到了活物,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只能沉入沼泽,腐朽成其中一员。
河洛召唤出这种东西。那对这里的一切生灵来说,是一视同仁的屠杀--包括,那些对她尽忠的甲兵!
果然,那些甲兵全认识这遮天蔽日的阴瘴气。脸色全是一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是想沉入水下,但是整个水面,全因为潇湘的暴怒而冻住了。
饶是这样,没有一个敢动--他们知道,趴着跟逃走,结局根本就是一样的。
论起暴戾来--她确实比潇湘更胜一筹,只要为了达到目标,自己人的命,都视如草芥。
那种窒息的感觉,好像一个隐形的东西,狠狠的压在了口鼻上--根本无法呼吸!
倒是屠神使者那边气定神闲--他们那亮起了一点光,犹如一盏灯,能把自己保护起来,让阴瘴气无法靠近。
可这一瞬,一个沾满了药香的湿手帕盖在了我嘴上--白藿香。
她自己脸上。却没什么能防护的东西,虽然尽量捂住口鼻,但她胸膛起伏,显然也开始呼吸困难了。
我立刻想把手帕拿下来给她。可她死死摁住了我的手:"少管。"
潇湘冷冷的看向了河洛:"你长本事了。"
河洛一笑:"不敢--也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我还想说话,可这阴瘴气极为厉害,哪怕有手帕,口鼻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根本透不过气。
那些没有手帕的,更……
那些甲兵开始颤抖,有一些,倒下就不动了。
程星河他们也蹲下了,脸色开始发紫,慌忙把水母皮拿出来了扣在身上--拉白藿香和我进去,可水母皮没那么大,最多容四个人,顾头不顾尾,反而浪费。
我不肯浪费大家的生机,让白藿香进去,可白藿香坚持给我治伤,就是不肯进。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攫住,一阵发紧。
这样不行。
河洛对面前大量倒下的一切,似乎十分满意,我开始耳鸣,她的声音似乎响在了天的另一边,缥缈又空灵:"本来不想伤你,可现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接着,她手一扬,那些阴瘴气轰然繁密,对着所有人笼罩了下来,与此同时,水面一阵震颤。
那股子巨大的神气,对着潇湘就冲过来了。
潇湘反手,冰面隆起,挡住了神气,可也只挡了一瞬。
河洛的力量,几乎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