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别人帮不上忙,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
"辛苦了……"
这个时候,我听见自己,发出了游丝一样的声音!
白藿香一愣,眼里欣喜大盛,可还是板着脸呵斥道:"不想哑巴,就别出声!"
但是转过了脸,她迅速擦了擦眼泪,像是怕让人看到。
江采萍已经看到了,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几天,可把二姐给吓坏了。"
原来,我这种身体,对河洛发号施令,根本承受不住,喉咙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无异于被岩浆给灌过。而且这种伤类似于天谴,哪怕老婆蛾都无法织造。
白藿香第一次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我的喉咙治好,我会不会,成为一辈子的哑巴。
她没了平时过头虎撑的自信,关心则乱。
"还好。"江采萍洋洋得意的说道:"横竖妾一点都不担心,妾就知道。既然是妾的相公,那必定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
程星河也松了口气,心情一轻松,口舌迅速恢复到了往日的顺滑:"吉人,我看是齐人才对,七星这个齐人之福啊,比传说里的齐人还厉害--那个齐人,一妻一妾,他这个可倒好,哎,洞仔说得对,人家下雨天没事儿,打孩子解闷。他下雨天,可以组织一群老婆抽乌龟。"
抽你大爷的乌龟,我想骂他,但是怕真的哑巴了憋一辈子,只好暂时忍住。
齐人之福,齐人之苦也差不多。
这会儿外面飞过了一只蝴蝶,赤玲看见蝴蝶。转脸就把彩虹消失的事情给忘了,奔着蝴蝶就追过去了,又格格笑了起来。
气氛瞬间就变好了,大家脸上,都重新有了笑意。
风吹过,已经微微变凉,有些秋风送爽的意思了。
"哎,说起抽乌龟来,里面是不是有扑克牌?"程星河开始挑头。
"那怎么没有?"江采萍答道:"怕相公闷,麻将,骰子,牌九,妾全备下了,一样囤了几套。打几年不成问题。"
"那赶紧拿出来--抽几个乌龟给七星庆祝庆祝。"
你搞笑呢?这他娘叫什么庆祝?
江采萍一个爱好是搞家政,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招待客人,飘然一转,扑克和啤酒都出现了。
程星河第一个抓牌:"赶紧着,谁输了谁学狗叫。"
哑巴兰喃喃的说道:"那狗叫谁能比得上你本色出演。"
"你找死呢?"
"差不多得了……"苏寻习惯性开始拉偏架。
杜蘅芷看他们在病床前这么闹,一开始不太高兴,怕扰了我休息。但这帮人的笑跟麻风病一样,有传染性,杜蘅芷在后面看了看,也跟着笑了。
她走到了我旁边坐下,盯着他们玩儿牌,微微一笑:"真好。"
是啊,真好。
再次睡过去,这下安稳踏实,连个梦也没做。
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可他们的吵闹没变,还叽叽喳喳的,程星河说哑巴兰耍赖,哑巴兰说程星河玩不起,两个人互弹脑瓜崩。
白藿香继续熬药,杜蘅芷打下手,江采萍没在,但是厨房里,飘出了一阵一阵的香气。
药香和食物香气的双重作用下,我也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赤玲在玩一个小球,小球滚到了门口。
她追到了门口,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
一个身影飘然而入。
这一下,大家回头,捏住了牌,气氛顿时跟冻住了一样。
潇湘回来了。
赤玲正撞到了潇湘身上,抬起头。身体也是一僵。
哪怕是小孩儿--也会有本能的恐惧。
可潇湘对着赤玲,伸出了一只完美无瑕的手。
我心里一紧,可赤玲看见了潇湘手里的东西,忽然欢呼雀跃。
潇湘手里的,是一包十分精致的糕点。
赤玲央求我给她买的,她最喜欢的赤芸豆,莲蓉酥。绿豆千层饼。
我心里一动。
她--竟然记住了?
赤玲拿过来,高高兴兴:"谢谢阿娘!"
潇湘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接着,穿过院子,没看院子里的其他人--江采萍知道她回来,赶紧从厨房出来,照着古代的妾室一样。做了个礼。
潇湘摆了摆手--不用多礼的意思。
杜蘅芷咬了咬牙,跟潇湘显然是互相看不顺眼,站起来还想说话,却被程星河给拉下来了:"杜白富美,见好就收吧,你可千万别闹幺蛾子了……"
而潇湘坐下,摸了摸我的额角,低声说道:"这次出去,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事儿,我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