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妈会不想看到我。
但我妈立刻摸了摸我的额角,说道:"妈知道,把你丢给三舅姥爷,实在不负责任,可你相信妈,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谁也没法为了这样来的儿子,搭上自己的一生。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不过,这其中还有疑问--比如,她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我的出生。牵扯到了一个大秘密。
我妈点了点头:"你那个爹,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我听梅姨说,她见过我爹?难道,我爹后来又去纠缠您了?"
我妈一愣:"梅姨?哪个梅姨?"
我把之前梅姨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妈这才想起来,皱起眉头:"那个怪人……"
原来,梅姨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嫉妒我妈。
我妈长得好看,各项拔尖,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个女神一样的存在。
而梅姨就不用说了,一直是个丑小鸭。
可她不甘心当个丑小鸭,这个不甘心没用在了提升自己上,反而用在了嫉妒上。尤其是她看上的男孩儿,眼里都是我妈,她把我妈恨的牙根痒痒,有其他女学生告诉我妈,说梅姨曾经做小人诅咒我妈,我妈也没往心里去。
其实,憎恨你的人不怕你还击,最怕的,是你无视。
梅姨更恨我妈了。
直到后来,她又遇上了我妈。
当时我妈才从真龙穴里出来。大病了一场,又躲着未婚夫,那天在街上走,忽然头上落下了个花盆,好险砸到了我妈,我妈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梅姨从头顶阁楼蹲下了,浑身发抖。
当时我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跟梅姨说话,梅姨也失魂落魄的,跟见了鬼似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要是不提这个名字,我妈早就把她给忘了。
原来如此--难不成,我爹其实一直在后面保护我妈,这才让想害我妈的梅姨给见到了?
"那,您刚才说的大秘密……"
我妈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说道:"就关于这个地方。"
这一瞬,我忽然就觉出,额角一阵剧痛,简直像是一把锐刀。在刮我的骨头。
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一声惨叫就要喊出来,可我怕吓到了我妈,死死咬住了牙,我妈觉出来,眼神十分复杂:"你哪里不舒服?"
我刚想勉强开口,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您在不在?"
剧痛带来了耳鸣,一片纷乱之中,那个声音忽远忽近。
可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有了一种感觉。
叫门的那个人,是个熟悉的声音。
谁啊?
可现在不能动脑子,稍微一动,那种剧痛蚀骨灼心。
我妈转过了脸,看向了门口,把我扶到了里面的屋子,关上了门,让我先休息一下,自己去开门了。
我重重的吸了好几口气,这个痛来的又急又快,是一种极不吉利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那种剧痛给压下去,回过了神来,外面找我妈的是谁?
我惦记着我妈今天有危险,挣扎起来想出去看看,可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小孩儿蹲在了墙边。
又是那个扎红头绳的。
那个小孩儿看着我,咧开嘴,是个奸笑--这次离得近,看清楚了。之所以这小孩儿看上去那么瘆人,是因为它口中黑洞洞的一片,没有牙,不见舌。
我心里一提,立刻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来这里干什么?"
那小孩儿歪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我的头。
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一样?
可我什么地方跟你一样了?
我也不敢大声,毕竟现在我一动,就会招灾引祸,我妈就更别提了,让外人知道这里藏着个男人,不管是"陌生男人"还是"私生子",对她名声都不好听。
那小孩儿就呆呆蹲在原地,没有扑上来攻击我,也不走,就那么盯着我看。
那眼神,让人寒毛直竖。
在预知梦里,把我妈给伤成那样的,是它吗?
还是--外面的人?
天已经黑了。
还好。这个时候,一阵门响,那个人离开了,我妈进来,端着一杯热茶。喂到了我嘴边:"再喝一点。"
我并不想喝,而且,额角的剧痛,也不是喝茶能治好的。
可看到了我妈眼里的关切,我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