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一阵担心,潇湘现在怎么样了?
潇湘虽然不在我身边,可其实却帮了我大忙--牵制住了河洛,也许,也牵制住了屠神使者。
两个新旧水神相争,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要是没有潇湘和九尾狐,上次在江家,屠神使者和天师府一起群而攻之。还不知道后果什么样。
要是能联系到她就好了,我想听她跟我报个平安。
一阵浓密的冬青树丛掠过,我看见了白藿香的倒影--正在盯着我,好像正在出神。
转过脸。她猫一样的眼睛瞬间凝住,似乎本能想躲闪,可马上又意识到这一躲闪显得心虚,索性梗着脖子瞪着我,色厉内荏露出一副"看你又怎么样的表情",搞得我倒是赶紧把脸转过去了。
不过,这一瞬,我看到她手上有一些伤口。
奇怪。
"怎么弄的?"
她把手往一藏:"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是很严重的擦伤。
对鬼医来说,手比命还重要,她平时最爱护,怎么会弄成这样?
程星河一边嚼鱼干一边说道:"你还问呢--赖你。"
我?
"昨天你不是在江家出事儿了吗?我寻思了半天。与其跟你一起送死,搬救兵生机更大……"
原来,白藿香当时早就等急了--早上出门,说好了晚上就回来,可一直也没有音讯,她怕就怕这一出去,遇上了屠神使者。
而程星河趁乱披水母皮往家里一跑,进门见喊:"七星在江家出事儿了--快去救!"
白藿香一下站起来,抓了药包就要往外头冲。
可跟老头儿说的一样,慌则生乱,她一下栽在了门口的小路上。
我心里倏然一紧。
龙气地的小径铺着很好看的石头子,但是十分粗粝,人一摔,手着地,自然会有擦伤。
可白藿香当时只把手在裙子上一抹,就要拽着程星河出门--把程星河的衣服也染上了血。
而看见了我平安无事。白藿香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只顾着高兴,也没管自己的手。
说着,低声说道:"最近白藿香信佛了--昨天往江家去的路上,念了不知道多少阿弥陀佛。那嘴就没闲着。"
白藿香一张脸通红,抬手就要给程星河来几针。
程星河一边躲,一边指着她的手掌:"对了,正气水一直没来得及给自己处理。你看看,别夹杂着什么碎屑,要灌脓的。"
我一下就截住了她的手。
程星河说的没错,那手的创口,现在还没清,夹杂着草屑石头渣。
白藿香要挣扎,我却一把抓紧:"别动!"
白藿香手一颤,真的乖乖不动了--像是屏住了呼吸。
车上有医药包,我拿了镊子仔细的给她清理好了:"凤凰山的仙药还有没有了?"
白藿香声音很细:"有。"
给她涂好,小心裹上了绷带:"好之前别碰水--用人的地方,叫我。"
其实仙药起效很快,我们都用过。
白藿香轻轻点了点头。
哑巴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始在《桃花宝典》上奋笔疾书。
身边是一阵呼噜声--老头儿睡着了。
这个呼噜声,简直像是有传染,不大一会,我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闭上眼睛,做了个梦。
面前香烟缭绕。
香烟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面摆满了各种祭祀。
三牲五畜,看着规格,像是祭祀某个主神。
果然,祭坛中间有个神主牌。
不过那个神主牌烟熏火燎,黑漆漆一片,上面的金字已经剥落,一时间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祭祀?
台子上有一个娇小的背影,正在念念有词--她身上有神气!
可这一瞬,她身后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黑影身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镰刀。
这个东西--我屏住了呼吸,好凶!
而他扬起了镰刀,对着那个娇小的,带着神气的背影就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