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好看的让日月失色:"你不害怕?"
"你救我,我怕你什么?"我盯着他:"我得谢你。"
"不是妖怪也不是鬼魂,是其他的身份。"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句诗:"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那就只有这一种选择了。
可是--神仙,会这样大开杀戒吗?
不知道,不过,这是为了我,哪怕他恶贯满盈。逆天而行,可他对我好,那我就得认他好。
"如蒙不弃,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说道:"我叫……"
"我知道,"他却打断了我:"你要跟我交--朋友?"
他眼里,莫名有不信。
做朋友,很突兀?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
"我叫谢长生。"他盯着我,笑了:"你很有意思。"
可他看我的眼神,分明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就叫缘分?
"你也是。"
"不过,要交朋友可以,得先谈妥一个条件,"他眯起眼睛:"谁也不能背叛谁--否则,天打五雷轰。遗骸入虚空。"
虚空?
不太明白,不过,要是做朋友,自然要忠肝义胆,两肋插刀,背叛?我不做那种事。
"行。"
他见我这么坦率,眼神更意外了,一只手托出了一瓶酒。
就着被血染红的枫叶喝酒,痛快。
酒甘冽醇厚,他微醺的双眼看着我:"你这次。预备上哪儿去?"
"我要去找一个叫江仲离的人。"我答道:"听说,他能帮我得天下。"
"你要天下干什么?"
我盯着壮阔的山河,声调轻松平和,却豪气干云:"我要这乱世不再烽火连天,我要百姓,谁也不再流离失所,我要母亲等得到自己的儿子,孩童等得到自己的父亲--我还要,积累功在千秋的功绩,保他们万世平安,世世代代不为祸事所苦。"
听上去。狂傲到荒谬,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口中说出来,谢长生似乎都怔住了。
"你跟着我吧,有些事情。只有我做的到。"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跟随景朝国君了。
他天生就有这个能力。
谢长生一笑:"好。不过……"
他视线一转:"这条路,不好走。"
"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要肩负这个使命。"我自然而然的说道:"不好走,那是对别人。我跟别人,不一样。"
"不错。"谢长生盯着我,忽然眯起眼睛一笑:"不过,要想夺取天下,除了去找江仲离,或许,还有另一种法子。"
他那个笑容,十分诡谲。
"七星!"我听到了一声喊,瞬间就从记忆之中清醒了过来。
程星河已经拽不住齐雁和了,齐雁和身体飘然一旋,已经挣脱开凤凰毛,轻捷的落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紧。
齐雁和眼睛扫了自己的脚踝一下,不动声色,接着对我一笑:"有话好好说,何必喊打喊杀。"
可听得出,他对谢长生的死活,其实没那么关心,这一句,几乎像是一句客套话。
程星河一口唾沫就要喷他头上:"真是震惊他妈带震惊去绝育,震惊绝了,喊打喊杀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不必求情。"
下头,是深陷泥淖,也冰冷决绝的声音。
脚下的谢长生看上去,跟枫叶下面的没什么不同。
可一切,全变了。
是啊,曾经是朋友--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去找景朝国君呢?
他说的夺取天下的另一种方法,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