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叫他起来。"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过不去!"
是小孩子的声音,极为焦灼。
是。之前听到的声音。
"别迈步--再一步,就灰飞烟灭啦!"
"那怎么办,他回来了。"
"这地方--要变天啊!"
声音是稚嫩的童音,可这种腔调,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种很奇怪的反差。
像是在一道不可跨越的雷池前面,焦急又无计可施。
"不论如何,得叫醒他。"
另一个声音叹气:"他吃苦,吃的可太多啦!"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坐了起来,可这么一坐起来。那种声音再次消失,就好像刚才不过是我的梦魇一样。
站起来,想看看外面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可这一瞬,头顶上就是"咔"的一声。
我一抬起头来。就看见房顶子轰然崩塌,大块大块的青瓦,对着我们就砸了下来。
斩须刀出鞘,"咣"的一声,直接把头顶上的青砖劈了个粉碎,这一下把程星河他们全给惊醒了,一抬头,也愣了一下:"这是……"
我抬起头,就看见房顶子上的断茬了。
那断茬不像是什么年久失修--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打破的。
就是为了。把我们砸在下面!
"咯吱……"
头顶又是一声响,我眼尖,已经看到断口附近,掠过了什么东西。
邪气。
"跑跑跑……"
有东西,要把我们活埋在配殿里!
程星河一凤凰毛把大门劈开。拽上吃的就往外跑,哑巴兰背上白藿香,一脚把金毛踢起来,奔着外头就冲。
我也要出去,一转脸,我眼角余光就觉出来,这屋子里似乎是有什么地方,跟刚才不一样了。
我的记忆向来是十分敏锐的,那附近少了点什么。
心头一跳--刚才那一大盘子锁链,怎么不见了?
下一秒,哄的一声,又是一个极大的动静。
眼看着一大片飞檐要坠在了程星河他们身上,我抬起手,直接把飞檐削碎,自己倒是被溅了一身碎石头。
踉踉跄跄出来,才觉出地面一阵颤动,程星河惊魂未定:"地震了?"
"不对,"我看向了附近:"是真龙穴整个的阵法出问题了--大游女说的对,有人进来了。"
有人一定是顺着我们的步伐,也进到了这个地方来。遇上了什么阻碍,破了阵。
这一破阵,真龙穴自然也会受到波及。
来的人,是谁?
而且,刚才房顶破的。也不是偶然--这地方有东西。
程星河弄明白了,就皱起了眉头:"铁链不见了--是不是说,这地方本来锁着什么东西,刚才,挣脱了?"
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算是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我转脸看向了大门前面的那两个石雕。
刚才叫醒我的,就是这两个东西?
而这个时候,一个咳嗽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好,来得不算太晚,这真龙穴,还没破开,咳咳……"
这声音,耳熟啊!
一回头,我们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人。
那人年纪虽轻,身体似乎不大好,弯着腰在咳嗽,也像是极为怕冷,穿着一身厚厚的裘皮。
放下了捂着嘴的手,我们全愣了一下。
他妈的--久未谋面的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