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倏忽来临,温宁下山时,眼角沾染了几抹冰凉,擦拭时,仅有星点水珠残留。
很快,稀稀拉拉的雪花飘落,遇到干燥的土地、耸拉着草叶后,化作晶莹的水珠,好似清晨的白霜再临。
寒风一吹,更是刺痛了骨子一般。
温宁下意识拢了拢上身的袄子,打了个寒颤。
下山路不远,单靠脚程还是需要不少费上不少劲儿。尤其是还要路过邻村一个角儿。
这邻村并非其他,正是温宁的娘家,生父所在的地儿。
往常温宁从未在意,此次却是侧目了一番,脑海中蓦然出现生父那张沧桑面容,停顿了片刻,不知是否需要将即将来临的战事转告。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道臃肿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她那尖酸刻薄的后母。
几个月过去,那继母已然显怀,肚子鼓鼓凸出,而身形也随着肚子的鼓大而宛若吹大了几码一般,胖了不少。
继母也见着了温宁,也不知是她记性当真差了些,还是温宁变化过大,一时竟未认出。还当是哪位阔家小姐迷路到了这儿,谄媚着神情就要上前来搭上几句话。
实际上,温宁容貌并未太大变化,若真要比较,乃气质差异与原身巨大。
原身不问世事,天真抑或腼腆抑或胆怯,与今儿温宁坦荡模样着实不同。
但是毕竟美艳依旧,继母走进了,细细瞧清了温宁面容,也认出了这美艳女子是她那千方百计挤兑走的方怜露。
面色一变,立刻如同吞了死苍蝇,皱紧了眉头快步走远。
“真晦气,真晦气。”一边走还一边喃喃,抚着自己的肚子,仿佛真的见到了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