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冷漠并没有到失去一切生机的地步，因此在意识到温宁到来时，还是转了转脑袋。

  温宁能够从那双蒙了雾一般的眸子里瞧出几分别样的情绪来。

  他在注视着温宁，或者说是温宁所坐着的轮椅。

  “我以后也要坐这个吗？”他问道。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嗓子，带着完全不似儿童的干哑。

  “以后你会有一只新的、高科技的腿，不用坐姐姐这个的。”

  似乎知道温宁的不善于表达，江舜本想将话接过，却没有想到，温宁前他一步开了口。

  “高科技的腿？……要钱吗？”小楠的眸中迸出一瞬间的好奇，却又很快归于黯淡。

  他早就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高科技一词，似乎与他们永远没有半点关联。

  “你可以当做是神仙用它来换走了你的腿，怎么会要钱呢？”温宁到底还是不懂得如何安慰，只能笨拙开口。

  却十分神奇，一下子抓住了男孩的注意力。

  “真的有神仙吗？”

  “啊……有的吧。”

  江舜半蹲身子，看着温宁一本正经说谎的模样，眸中闪光熠熠，好似能够感染所有的人。

  包括小楠，也包括他。

  小楠动了动身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那一年，温柔的妈妈毫不留情地离开。他就开始想，是不是有神仙安排好了一切的命运，让他每天饿到发昏，每天只能看着别的小孩过得开心快乐。

  那是不是会有一个好心的神仙，来解救他，看他这么努力得活下去，给他改变一下命运呢？

  他问过他爸爸，也问过避他不及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