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与穆望舒离开时,经过没藏蕙兰的房间,陶陶故意说道:“这小子到现在都没醒,看来伤的不轻啊。”
“我已经给他找了汴梁最好的大夫,能否痊愈就看他的造化了。”穆望舒跟着附和,他与陶陶心里都非常清楚这番对话定会让没藏蕙兰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很有默契的递了个眼神,不慌不忙的从没藏蕙兰房门口走过,陶陶更是连连叹了几口气。
没藏蕙兰在房中忐忑不安,直到陶陶与穆望舒走了很远这才站起身来犹豫不决。
冬日里的冷风吹开了她的窗户,使得她不由颤栗,然而在这么冷的天里黎青受了重伤,念在同住穆府之情也该前去看看。
这样想着,没藏蕙兰才算迈开了步子!
来到黎青的房门外,她扬起手想要敲门,可又迟疑了起来。
黎青透过门缝看到她的身影,真的如少夫人所说没藏蕙兰会来看他,可是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却又让他心疼。自己假装受伤一定会使她很愧疚吧?就算往日里她有多么刁蛮任性,终究不过是像个孩子那样善良而纯真。
“只要你不回西夏,哪怕以后知道真相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黎青都甘之若饴……”暗暗的攥紧了拳头,他收回目光继续装睡,其实心中倍感煎熬。
门开了,没藏蕙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极其缓慢的来到黎青的床前,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沉睡中的黎青,不由红了眼眶。
那个跟在穆哥哥身后的少年总是那么的惹人讨厌,故意偷走她的长鞭,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可就算他再怎么不招人喜欢,哪怕出去三天、十天、一年两年,总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以至于让她觉得越是令人讨厌的人越是从不会遇到危险。
可如今这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吵也不恼,竟让她觉得如此陌生。她看着他腕上的红绳,想起他第一次戴的情景:
“一个汉子戴条红绳是几个意思?”
明明是嘲讽的话,可他居然会那么开心,从来只会模仿穆哥哥的他竟然笑得像个孩子,他晃着手腕说道:“怎么样!想要吗?你求我啊!”
“嘁!毫无男子气概!我才啊不要呢!”
可是他不知道,那条红绳在她眼中看来真的很好看,只是因为是他戴着,所以打死也不会承认。
“对不起,黎青……”眼眶中的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凉薄的如同这冬日里的晨风。
对不起,从来没有给过你好脸色;对不起,以为你从不会受伤;对不起,总是把坏情绪丢给你……
窗外的风停了,屋内的女子早已走出门去,可躺在床上的黎青依旧一动没动,只是他闭着的双眼却流下了眼泪。
“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