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铺天盖地。

  字字泣血，矛头直指江亦尘。

  里面不乏许久不理世事的老臣，权威极重的宗室，还有一些平日里不愿意站队的中立派臣子。

  慕容渊猝不及防，险些被折子给淹了。

  旋涡中心，江亦尘简直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表情，却还是有些勉强。

  这么明显的针对，也不像苏迎岁能干的出来的事情，再说，他身边什么人都没带。对于京城这边的情况，应该是一无所知。

  刚刚才回来，怎么可能有力量部署这样一次声势浩大的弹劾？他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能使唤的了谁？

  慕容渊想了一圈，都没想起自己有哪个臣子和江亦尘有如此深仇大恨，但同时上折子，可不是任何一位实权帝王愿意见到的事。

  “诸位爱卿，这是准备逼宫吗？”

  慕容渊脸色阴沉。

  折子上，内容真假还未可知，但这样反常而又集中性的上奏，分明是在逼迫他。

  这是身为帝王最为忌讳的东西。

  他掌握生杀大权，可以礼贤下士，也可以谦逊有礼，但绝不允许有人教他做事。

  没想到下面的臣子比他还茫然，互相对视，窃窃私语。

  “你也写了？”

  “这话不是该我问吗？你这老东西背着我，居然……”

  “我居然不是唯一一个。”

  ……

  “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写的折子，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慕容渊也察觉到不对劲，这些臣子太过惊讶，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上奏的内容是同一件事一般。

  “陛下，臣并未和其他人串通，只是曾见江大人家中豢养男宠，心中愤懑，这才上折子禀告皇上。”

  “臣也不曾和人串通啊，这折子上写的事情千真万确，就是臣亲眼所见，江大人收受贿赂。”

  几个臣子现在把事说开了，互相一校对，发现都是在近几日撞见江亦尘的事情。

  甚至有好几位大人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目睹了同一件事情，却没有人发现对方。

  “这……”

  官场上的老狐狸虽然善于抓住时机落井下石，这个时候也懵了。

  很明显，他们是被人利用了。

  但是谁利用的他们呢？

  如果他们不愿意，又有谁能把他们弄到特定的地点，去撞破江亦尘的事情呢？

  “臣绝无刻意窥伺之心，那日家里的小子吵着要出去放风筝，只好陪着去了一趟，小儿顽劣，陛下见笑。”

  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人精般的臣子已经开始把自己那天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原因和盘托出。

  有的是为了给心爱的大孙子买某条街上的桂花糕，有的是心血来潮，想出门遛遛八哥，总之都是无心路过。

  目的地也不在那里，却都碰见江亦尘在做坏事，正好往这些大臣的雷点上踩。

  巧的很。

  让人根本就不能相信这是一次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