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梨花木的方桌前,田归农猛饮了几口茶后才偏头看着给她倒茶的南兰: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青文回来?”
“我女儿,怎么就被你教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成天只知道在外面鬼混,我田归农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
南兰呜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放下茶壶后趴在桌子上痛哭不止。
女儿被她教坏了,真是好意思说出来。
从生下来的是女儿后,你田归农可曾管教过一次,如今又怪她教坏了女儿,南兰心中的委屈已经到了临界点。
南兰:“我那无处安放的心,究竟会落在何方?”
看着抽泣哽咽,随着哭泣身子微微颤抖的南兰,田归农目光冷漠,可在片刻后,田归农眼底精光一闪,变得无比温柔的凑过去,抬手轻轻拍了拍南兰的背心:
“夫人,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多年,拼死拼活才当上了粘杆处一个小小的别院总管。”
“京城是什么地方?随便扔块砖头砸到的都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说白了,我田归农到了这里,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天惹到了随便一个人,都能将我们一家轻轻摁死。”
“夫人,兰儿,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南兰哽咽着扭了扭身子,不让田归农碰自己,田归农眼底凶光一闪,但还是按捺下来,依旧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夫人,为夫知道错了。”
“今日为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宴请四贝勒,你可知道,这四贝勒可是东宫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
“甚至宫中都多有传闻,说四贝勒早就被陛下定为太子了。”
“今晚夫人你如此怠慢未来的太子,若不是四贝勒心胸宽广没有怪罪,我们一家今晚,脑袋可就不保了。”
“夫人啊,你要理解为夫,在这京城,为夫难啊,太难了,如履薄冰啊!”
听田归农这么一说,南兰也无比心疼自己的丈夫,微微抽泣着坐起身后,南兰靠在了田归农肩头上:
“归农,对不起,是南兰不懂事,我也清楚,夫君你一直在支撑着这个家。”
田归农轻轻一叹,搂住南兰后柔声说道: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有为夫。”
言罢,田归农长长的叹了口气。
南兰从他怀中坐起,见田归农眉头紧锁,擦了擦眼泪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归农,你怎么了,是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田归农唉声叹气的继续摇头,就是不回答南兰的话,这可把南兰急坏了,赶忙拉住田归农的胳膊:
“归农,你别吓我,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咱们夫妻同心,无论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在南兰三番五次的追问下,田归农终于面色忧虑的说了起来:
“夫人,虽说贝勒爷没有怪罪咱们,但夫人可还记得,在喝酒之前贝勒爷说,这里没有外人,夫人你还发誓绝对不会把那些话说出去。”
南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应了一声,这件事不是从那时候就解决了吗,怎么田归农还这般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