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被人群困在那狭窄的巷口。
她的辩解,她的无奈,她的泪水都是毫无意义的,陷入了自证陷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要动用武力吗?
以命途者的力量教训几个普通人轻轻松松,但是在这之后呢?
良好的教养让布洛妮娅不想也不能动用武力,在她眼里不管上下城区都是贝洛伯格的领土。
她怎么能亲手伤害自己未来的子民?
况且,这种事情发生在下城区,一定有它存在的原因,根源应该在…上城区。
课本上教她要透过问题看本质……
布洛妮娅意识到贝洛伯格的政治可能出现了问题,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上下城区的矛盾这么尖锐。
她可以从店主和人群的眼睛里读出憎恨和怨毒,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她现在只能无奈的哭泣。
“哭?哭也算时间哟!”流浪者们这么说着,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们想的很好,谁不想看着上城区高岭之花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小姐另一种表情呢?
人心的恶意在这没有什么约束的下城区已经淹没了太久,如今有了这一个突破口,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布洛妮娅的无助和绝望正是这些卑劣的人们心情的调味剂啊。
……
将这人性之恶意的囚笼击碎的,是一把硕大镰刀的刀背。
布洛妮娅的眼睛里飘进了几只虚幻的,闪烁着量子光影的蝴蝶。
刚准备对布洛妮娅动手动脚的流浪者被镰刀的主人毫不留情的击飞,就让他砸在人群里。
人群在一声声唏嘘里溃散,眼尖的看到那把凶名赫赫的镰刀的时候就已经两脚抹油,准备开溜了。
小吃摊店主怎么能接受自己费尽心思完成的合围被这么轻松的打破,他扯着嗓门喊着。
“呦呦呦,你们地火来插什么热闹,上城区的老爷们吃苦了你们看不下去了?上城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这群该死的叛徒!”
“你这个■■!你们算什么下城区的保护者,你们就是上城区的狗腿子!!!”
他是那么的气急败坏,但还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哪怕今天陷害不了这个小姑娘,也要在这上城区人的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持着镰刀的少女也是个急性子,听着有人辱骂地火,这让她怎么忍,当即是踏身向前,把镰刀贴近那个男人的脖子。
“你再说一句试试?”
希儿,不懂得怎么妥协。
“你你你你……”说不出来了,镰刀压迫了喉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不按地火的套路出牌,小吃摊店主也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词了。
她怎么敢的,她就不怕这败坏了地火的名声?
如今地火的工作被镇长的人基本上代替了,已经名存实亡的地火如果再加上一个“暴力执法”的名头恐怕会更难看吧?
巧了,咱希儿想不到那么多。
一力降十会,秀才遇到兵,这纯粹的武力和不讲理的行事风格让老板的阴谋完全没有机会落实。
他当然可以继续胡说,正好让希儿和这个上城区人落入无理的一方,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可是呢,后果是马上人头落地。
在下城区,舆论轰炸可没有什么用,在道上混的,怎么可能怕你几句念叨?
再乱说,舌头可就要受罪了。
老板想要说话,可是镰刀背抵住了他的喉咙,压得很紧,让他发不出声音。
围观的人群早就在发现事态不对全部跑路了,连那个作为同伙的流浪者也不见影子。
下城区,呵,在这破地方强权即是公理,公正只属于强者的慈悲,想要用道德绑架别人?前提是他们有道德。
布洛妮娅震惊于深紫色头发少女的暴力美学,她在富有教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鲁的人。
可她又是那么的伟大,她用最简单的办法打破了困局,就好像可可利亚妈妈那样有魄力和勇气,这么强大的力量和心灵……
布洛妮娅的眼睛离不开她,那微光的蝴蝶飞过她的脸颊,使得她脸上感觉有些热。
“好了,接下来该谈谈你了。”
希儿像拎着一只死猪那样把小吃店老板从地上拽起来,接着她皱着眉毛看向布洛妮娅。
“那个,那个……”布洛妮娅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什么也讲不出来。
明明布洛妮娅可以在成百上千的银鬓铁卫面前发表演说,可她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见你只吃了一碗汤,上城区的大小姐。”希儿粗暴的打断了布洛妮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