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成本，全是沈颜承担。

  沈颜确实情愿把所谓的恩情还完了，却引来对方的变本加厉。

  只是日子不就那么过。

  没有进入这个所谓的民俗大戏台之前，她是真就随便、无所谓的活着。

  还完了所谓养育之恩，可能也不想留恋这个世界了。

  耳边，沈母的声音还在哭唧唧的说你看看我，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们家也不至于……

  一句句的道德绑架。

  一句句的推卸。

  沈颜停下了脚步。

  在那个声音更加急切的诱惑沈颜睁开眼的时候，沈颜似乎是回答沈母。

  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却打断了镜子利用沈母的声音诱惑沈颜的流程。

  沈颜说：“有本事，再把我塞回你肚子里，那才是最容易被你拿捏的时候，吸血鬼！”

  她的停顿，似乎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接下来无比坚定的继续自己的步调。

  镜子的声音齐刷刷的换成了沈执文的声音。

  一会说姐姐我好疼。

  一会说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会又可怜兮兮的表示想见姐姐最后一面。

  沈颜无语了。

  不知道这个镜子是怎么摄取人的记忆的。

  她的弟弟明明是那种带点压抑感的文青，而不是娘们唧唧的绿茶。

  他会为了向自己透露什么，不顾大口大口吐出的血。

  那是血性，是真情，而不是嘤嘤怪。

  这镜子，还需要进修一下人类情感啊。

  见弟弟攻势都没有用，接下来沈颜听到了交往六年的朋友对自己的背刺、自己的老师在她质问自己的参赛作品为什么成了别人名下作品时的躲闪、

  短短二十二年里遇到的所有恶意，似乎都在这条路上被反复播放、甚至恶意扩大这份负面。

  可沈颜还是缓慢却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到了通道终点。

  脚尖触碰到台阶的时候，踩上去一阶，沈颜才睁开眼。

  默默回头，对着这一层楼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

  对比各种回击的谩骂和不雅手势，这个笑似乎激怒了镜子，里面的所有被禁锢其中的玩家灵魂，以及鬼物都对着她伸手，想要把她拉下去。

  沈颜快步上了，第十三层。

  头疼的感觉，似乎消散了一些。

  却不是往好的方向转变。

  而是一种钝感。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熬了一个大夜，你眼睛告诉你还能熬，可意识已经开始混沌，甚至出现了幻影，不躺下就要猝死的那种疲累感。

  沈颜踏上这一层，这种感觉立刻被放大了。

  第十三层的通道口，写着阳关道，从这端到那端台阶处，出现了，十二双手，手里都拎着一个篮子。

  篮子上面污垢很多，腐烂的猪肝是什么颜色，篮子上的污垢，就是什么颜色。

  沈颜到十三层的时候，隐约瞧见有人朝着楼上走去。

  却又倒退了两步。“每次留下一样东西，先便宜后昂贵，塔顶见了，小花姐。”

  这声音！

  沈颜稍微被熟人的声音，给激发出一点精神气。

  没想到之前还在厨子那一关碰过面的人，已经要前往第十四层了。

  还有，一路上都没瞧见那个老赵和丁浪。

  看来，这一副本能登上顶的，不会少啊。

  也不知道姓贺的提示自己，是不是因为之前卖了肉脯等东西给他，通了一关。

  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沈颜没察觉到恶意，而且，她也看出了这些篮子确实是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