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川虽然被郑宗嗣扼住了脖子,但他若出手,还可以轻而易举地击败郑宗嗣,甚至杀了他。可是,秦川却一动也不动,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任凭郑宗嗣的双手扼住他的脖子狠命地掐,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此时的秦川,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悲哀之中。
他为郑宗嗣的悲哀而悲哀。
他的两眼充满怜悯地看着像野兽一般凶恶疯狂的郑宗嗣,心里对他说:
“用力吧!只要能抵消你的悲哀,我认可一死!”
郑宗嗣的双手越扼越紧。
秦川已不能呼吸,脸色被憋得通红,就要昏厥过去了。
“住手!”
突然有人厉声喝道。
随着断喝声,只见一个通身黑衣的女子,像一道黑色闪电般划来,运指如风,急点郑宗嗣两肘“曲池”穴。
立刻,郑宗嗣就觉得两臂像遭电击一样,酸麻无力,一下子垂手放开了秦川。
秦川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倒,黑衣女子一把扶住了他。
郑宗嗣忍着两臂的酸麻,血红的两眼瞪着黑衣女子,惊叫道:
“是你!你、你、你疯了吗?竟然来帮助他?”
黑衣女子面色如冰,强忍住泪水道:
“我没有疯!宗嗣,如果你还听我的话,就立刻回去!”
“什么?要我回去?父仇未报,我——”
“住口!”黑衣女子怫然作色道,“宗嗣,听到没有?我要你立刻回去!”
“不,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你一定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你杀,你杀,你杀呀!”
“你?我——咳!”郑宗嗣万般无奈地一跺脚,“好!我……走!秦川,你若不死,我还会找你报仇的!”说罢,他像疯了一样狂奔而去。
秦川心里十分感激地对黑衣女子一抱拳,道:
“小姐,多谢你!”
黑衣女子勉强一笑,道:
“不!应该是我多谢你,谢谢你刚才对舍弟的忍让!”
“什么?‘舍弟’?如此说来,小姐与郑宗嗣竟是一奶同胞?”
“对!我父亲……‘追风剑’,膝下只有我们姐弟俩,我叫郑红蔷。秦川,虽然你杀了我的父亲,但我绝不恨你!因为……因为近几年来,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太……”郑红蔷说到这里,不禁眼圈儿一红,竟滚出两串儿亮洁的热泪。她毫不掩饰地边擦泪水边道,“秦川,你做得对!‘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希望你牢记这句话,永远保持正义!”
说罢,一转身,又像一道黑色闪电般向远处划去。
秦川怔怔地望着她那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郑红蔷,真不愧为‘红蔷侠女’,所作所为,确实令人钦佩!想不到,她竟是‘追风剑’郑斌的女儿!”
秦川本是自言自语,却听有人接过话茬儿道:
“是嘛,我们也没想到,你竟是杀了‘追风剑’的秦川。”
秦川闻听,立刻转眼看去,只见两个面色森冷的和尚,已经并肩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两个和尚一高一矮,都穿着土色僧衣,剃得清幽幽的光头圆乎乎的,从后面看,极像两个晒干了的窝瓜。
秦川却不认识他们,便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