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顾窈娘只觉得奇怪。这种时候,怎么圣人还有心问自己生辰了?
贞隆帝自不会有心替她解惑,淡淡道:“行吧。你回去吧。朕会一一查明的,若你们当真无辜,必不会教你们蒙冤。”
顾窈娘施礼告退,便要随着内侍走出永安殿。
永安殿偏殿屏风后绕出来一人,竟是被禁足在公主府的瑞宁公主。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殿外,侍奉的人都隐在暗处,顾窈娘的身影已然看不见。
“阿爹,您还真信了御史说的?窈娘便是他娘入府六月便产下的,又如何了?便是当真是,那也是父辈的荒唐,与窈娘自己是不是立身不端有什么关系?”
贞隆帝瞧着她,似笑非笑:“你还管她?那些老东西,可都是为了打击你,才将矛头放到她身上的。”
瑞宁公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想看见她被人如此评头论足。阿爹,您知道的,我没错,她也没错。”
贞隆帝让瑞宁公主坐下:“可生你弟弟的气?”
瑞宁公主点头:“自然是生气的。可我却也明白为什么。他闯了大祸,知道您不会放过他,可若是我,您便可以轻轻放下。”
贞隆帝轻哼一声:“你倒是豁达。”
瑞宁公主却是摇头:“我明白为什么,我却是无法原谅的。阿爹,得亏您信我。”
她想了想,还是道:“爹,这次的事多亏了表哥,咱们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这样了。让表哥回来吧。现在城外的人都不许进来,城门已经堆了不少人。若是继续这样任由他们挤在城门口,既不放进来,也不疏解出去,怕是会生乱子。”
贞隆帝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
他一声叹息:“也不知泱儿到底怎么办的事!户部印发的飞银数目都有定数,我问过那几个老头子,这么些飞银根本不可能将物价抬起来这么高。他到底干了什么!顾家当真靠得住么?”
若不是户部印发飞银数量不对,那便是城中商户出了问题?
贞隆帝越说越是生气,又拍起了桌子。
瑞宁公主抬手替他端了一杯茶,不赞同道:“太医都说了,让您切勿动气。您又来!但这事却是蹊跷,若不是有人故意哄抬物价,便是户部出了乱子,有人偷偷印了比定例多上许多的飞银。您且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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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窈娘回了牢里,与巧娘说了今日面见圣人的经过。巧娘听说圣人还问了顾窈娘生辰在几月,眸光不由得闪了闪。
她与顾行之同行多年,顾家从前的旧事也略有耳闻。
从前为了护着顾窈娘,从未让她知晓。可如今圣人问起,却是少不得要做好打算。
“我从前听二爷提过,你是在你娘进府六个多月时出生的。怕是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说你出身不端、你爹娘婚前……”
她将“苟且”二字吞了下去。
顾窈娘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愣住。我只知自己生得早,却不知自己竟是这么早。难道自己当真是爹娘婚前便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