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娘问道。
巧娘笑了出来:“恨他做什么?是我那死男人招惹他的,死男人是活该,我也是受了死男人牵连。”
“可他也不该杀人呀……”
顾窈娘讷讷。巧娘摸摸她的头:“哪有什么该不该的。江湖人有他们的规矩。没本事,咱们便只能听他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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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亮时,顾窈娘模模糊糊似乎听见狱中有些吵闹,她挣扎着掀开眼皮,见其他人都睡得安稳,似是浑然无觉。她侧耳再听,也并未听见吵闹之声,她只当是自己睡梦中生了幻觉,便再次睡去。
只是终究睡得不踏实,时梦时醒,翻来覆去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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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头的男囚室内,一个小狱卒面带忧虑,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上峰:“当真不用请个大夫么?”
地上这人面色青白,口唇干裂,显然是已经脱水了。他所在的囚室内传来阵阵恶臭,让人作呕。
牢头显然也是心中忐忑,却又不愿多事,显得有些犹豫。终究他还是跺了跺脚:“罢了!往出报个信,别让他死在这了。”
拉了一夜了,可别真死在这了。磋磨磋磨人不打紧,真闹出人命了,便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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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传来窸窣脚步声,顾窈娘朝来处看去,来人是一个狱卒,一句话未说,径直走过来,打开了牢门。
“你,出来。”
顾窈娘与其他人对视一眼,指着自己问道:“我吗?”
狱卒明显有些不耐烦,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只是拍了拍门催促道:“走吧。”
巧娘握住顾窈娘的手捏了捏:“放心去吧。”
顾窈娘点点头,跨出门,又扭头回望。碧桃还有些蔫蔫的,碧竹和碧霜不放心,趴在围栅上看着她,被狱卒喝退。
她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跟上狱卒走了。
这几日吃得不好,顾窈娘此时脚步有些虚浮,狱卒大步走在前面,她跟得有些费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后面走着。
刚从阴暗的狱中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顾窈娘一阵眩晕袭来,双腿一软,便要跌跪在地上。
顾窈娘心下一叹:这下,这一摔怕是躲不过去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一双手将她扶住,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窈娘!窈娘!你怎么样?”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顾窈娘直觉有些不妥,努力想要站直,却头晕得厉害,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此时仰面朝上,睁眼只觉阳光分外刺眼,她又闭上了眼睛。
那人见她疼就不舒服,更加焦急,大喊道:“快去搬椅子来!”
顾窈娘心中的感觉越发奇怪,在脑中不断搜索,此人应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