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能花钱了,我把孙书记给的钱都花光了。
不过也没事,我自己也有钱,咱不缺钱。
不多会到了市宾馆,正是饭点,不过刘婶子已经放过饭了,我让老赵叔等等我,跑进堂屋叫刘婶子,刘婶子见我很高兴,拉着我就要去后面让牛嫂给我做新鲜的。我跟刘婶子说老赵叔和牛车都在外头,刘婶子赶紧叫铁牛哥出来,帮老赵叔把车停进后院。
今天牛嫂做的是酸菜血肠,剩不了多少了,刘婶子盛出来给老赵叔垫垫肚子,让牛嫂赶紧做点好吃的。
我巴巴的跟着牛嫂后面,牛嫂笑着点我鼻子:“看你馋的,想吃啥?”
“猪肉炖粉条!”
牛嫂表示小意思,你等着,就开始做饭。
没多久我跟老赵叔就一人一碗猪肉炖粉条子,吃的呼啦啦的。
老赵叔边吃边哭,把刘婶子和牛嫂吓坏了,直到刘老爷子过来,蹲在老赵叔旁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牛子,别哭了。”
老赵叔含泪也含着粉条看向刘老爷子,然后嗦的一声把粉条嗦进嘴里,愣愣的喊了声:“虎哥。”
原来刘老爷子和老赵叔那是小时候一起逃难过来的,后来在宾巴市附近走散,老赵叔落户江北村,刘老爷子也在别的村住下了,后来两人各自娶妻生子,却不知道对方离自己有多近。
刘老爷子参军回来,老赵叔儿子丢了,来市里求领导帮忙,也是刘老爷子间接帮的忙。
刘老爷子让老赵叔别哭,一本正经的老爷子手足无措的安慰了半天,结果老赵叔说:“虎哥,我十几年没吃肉了,呜呜呜,虎哥,肉真好吃。”
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叹了口气,转头问我:“闺女,你是怎么找到牛子的?”
我看了看老赵叔,才说到:“老爷子,赵叔是江北村的人,村里人安排他养牛,平时也每天带人赶牛车来市里。牛车进来要花钱,赵叔舍不得,所以没来过市里。”
牛可是村里最宝贵的财产之一,赵叔几十年来给村里养牛,贡献很大,所以这些年来村里一直接济着他。赵叔养牛可厉害了,原来他名字就叫牛子呢。
刘老爷子看着老赵叔,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了一会,低头慢腾腾的吃粉条。
我倒是可以关照一会老赵叔,但未来会怎么样我不清楚,我连几个月后孙书记走了之后我会在哪里都不确定。老赵叔其实精神很不正常,村里人给他吃他也吃,但像窝头馒头啥的干的,他都偷偷藏起来,说要留给老大老二,别人也没办法。
在村里,村民家里,每个人的吃食是不一样的,下地的人要吃饱,所以平时家里干的好的都是留给下地的人吃的,如果只是在家里养养家里的牲口做做饭啥的,就随便喝点稀的,孩子还小,也会尽量匀一点好的干的,很多老人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东西都留给孩子们。荒年再年过的多了,他们随时都准备为了孩子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至于把老赵叔留在市宾馆,可现在老赵叔也是村里很重要的人,因为老赵叔的存在,年轻人都不怎么关注牲口的养成,好像平时也没看见别人说的牛多精贵,只要老赵叔在,江北村的牛从来没有病死的,生病了直接拉去找老赵叔,比神医还灵验。老赵叔还能干活,刘老爷子也不能强留下他,但等老赵叔养老的时候,他比老赵叔还大几岁,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总不能逼着儿子儿媳再养一个爹。
我想到车到山前总有路,也没说话,吃完了,牛嫂还拉我到一边,问我在村里过的怎么样,听说我给孙书记做秘书,还搬到了村委单过,牛嫂有些吃惊又有些骄傲,说:“高中生就是有本事,妹子可真给姐长脸了。”
我一脸无辜,这工作那不是大队长看牛嫂的关系,再看我学历在这,这才关照我做这轻省点的活计嘛。
我赶紧把给家里寄信,还单独跟母亲打过电话,母亲也一口答应了帮忙的事情说了,牛嫂一脸惊喜,赶紧叫来刘婶子和铁牛哥,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
刘婶子一高兴,就想叫牛嫂再给我做些好吃的。
我拉着牛嫂说道:“我吃饱了,今儿也买了好多吃的。翠花姐,倒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像那腌菜头酸菜缸血肠啥的,我都不会做,要麻烦翠花姐帮我做些。”又掏出三十斤肉票和十块钱塞到牛嫂手里:“这些倒也不急,年前给我就行,你看着咱们这儿有啥好吃的,每样做些就行,我好过个好年。”
牛嫂拿着钱,不开心的说:“你这丫头说啥外道话呢,给我妹子做点东西吃,这不我这当姐的应该的嘛,什么钱不钱的。还有,这过年不是让你来姐这过年嘛,少不了你吃的。快把钱票收回去好好藏起来,这日子还长着呢,你还过不过了?”
我赶紧拉着牛嫂的手解释道:“姐,姐,我的亲姐啊,我不是,那不是我现在给孙书记做秘书,照顾他的生活嘛,这年孙书记还在村里过呢,我怎么能丢他一个人过年呢。你放心,我一个人在黑省,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有着呢,你可不能嫌弃我。这钱票也是孙书记给我让我自己安排的,咱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都是你妹子我的工作能力啊。姐你把钱票收起来,帮我把这事办好,就是帮了我大忙。”
其实,倒也没那么漂亮,我就是好吃,把家里给我的肉票都拿出来了,我手上真没一点儿肉票了,以后要再买,只能花钱买不要票的了。不过想到这是留着过年的,那倒也没那么舍不得了。
我想着,怎么着年前我也能再挣些回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