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这副躯壳之中的血液早已干涸，连曾经奋力鼓动着的心脏也不再跳动。

  如今的我，不过是一副枯败腐朽之壳。

  可，他们不一样。

  白月王看着冥缓缓走向黎微，沉寂无数岁月的心脏仿佛再度鼓动了一下。

  我是旧时代的残阳，理应为新时代的旭日照亮前路一瞬。

  “走！”

  白月王发出自他沉睡以后的第一声怒吼，接着身上冒出炽烈的钻石色光芒。

  他再度凝聚出钻石盾枪，冲到黎微身前挡下冥的攻击。

  而这次，他没有再后退半步。

  白月王左手持盾，右手将长枪刺入大地，而后一挥手就将黎微和陈雨禾扫出往生之塔。

  看着二人离开往生之塔，白月王身上仿佛卸下千钧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重新拔出长枪，在圆盾上敲了敲，而这曾是在角斗中代表挑衅的动作。

  不等冥率先攻击，他就挥舞着长枪朝冥刺去。

  “存续之域·开拓！”

  世人皆知存续的能力旨在生存与防护，殊不知不断地开拓才是存续的唯一正途。

  随着他的挥舞，存续之域也从先前的明黄色变成同样璀璨的钻石色，闪耀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不，不只是存续之域，整座往生之塔都在回应着白月之王的呼唤。

  那些封印的残余不再试图构成新的锁链，而是为白月王源源不断地补充着土元素。

  他周身钻石色光焰更炽，几乎要照亮整座往生之塔，同样将漆黑色的冥映照得暗淡无比。

  随后他丢掉小盾，双手握紧长枪，朝着冥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自燃了吗？真是个疯子，生前是，死后也是！”

  冥面对白月王几乎舍弃防御的攻击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身上也被钻石长枪刺出好几个窟窿。

  冥眼色一狠，在被白月王长枪刺破手臂时同样伸手掏出了白月王的心脏。

  可白月王受到如此剧痛只是闷哼一声，稍微迟滞一瞬又再度拔出长枪朝着冥当头砸下，一副不要命的姿态。

  一颗干瘪的心脏有什么用？本王的血管里可是流淌着不尽的大地之力！

  “你他妈不想活了，老子还想活！”

  冥见招架不住白月王完全不防守的攻势，顿时朝后退去。

  反正你已经点燃了自己，我只要静静等着你死就可以了！

  而他一退，白月王顿时识破了他的意图。

  白月王挥手捏出一把钻石匕首，用力几下在自己身躯上捅出几个大洞。

  随着那些关键穴位被破坏，白月王体内的土元素进一步暴走，它们连同白月王的血肉一起燃烧，释放出超越六阶中段的力量。

  他的眼球很快在剧烈自燃中化为空气，但他凭借仅存的神识之力不断锁定着乱飞的冥，尽全力在冥身上创造出伤口。

  其中最受他欢迎的就是先前自己蓄力一击刺出的巨大窟窿。

  他招招朝着冥的腹部招呼，险些把冥切成两半。

  但白月王生前只是人类，很快他的血肉就燃烧殆尽，只余下一副骨架。

  即使如此，他仍紧握着那柄长枪。

  白月王最后的神识一扫，发现冥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钻石色伤口，而这些创伤还在进一步地腐蚀着冥的躯体。

  喜欢嘴硬？

  老子六阶初入怎么就伤不到你这个自封的六阶巅峰了？

  白月王想要再度站起，可他腿部哪里还有肌肉。

  不大却宏伟的倒地声响起，白月王的骨架扑通一声地倒在地上，从他毫无血肉的手掌中掉出一颗他曾珍视无比的猫眼石。

  我已经做到了我该做的了。

  还未请教名讳的后生，全看你了。

  白月王的骨架上冒出些许暗淡光点，接着很快消散在空气之中。

  那是他早已燃尽的灵魂仅剩的些许灰尘。

  随着白月王的陨落，整座往生之塔都发出剧烈的悲鸣，接着是释放出柔和的白月之光照拂在他的骨架和那枚猫眼石上。

  若是能再看一遍拉尼娅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