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东方颖便跟大家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甘桃仙自然是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伍夏荷三姐妹也没有异议,虽然她们本想顺路回老家看看,可是知道不能急在一时,以后还有机会。
南宫慧月自然也是支持东方颖的,何况小霞的伤需要静养,坐船确实比坐马车要好。
至于石大江四兄弟也没有什么可说,唯东方颖马首是瞻,她指哪里就奔哪里。
说好之后,大家于是继续前行,只是在快接近城月墟大集镇时,询问了村民,走小路到了城月河上埠码头。
有钱好办事,东方颖拿出金子,很顺利租到了一条可坐二十多人的画舫。
包半个月十两金子,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买卖,直把船东砸得眼冒红光,以为是财神爷降临。
船东殷勤备至,又叫了六个船工随行帮忙,驾船操舟,驶向下游。
这条画舫分为上下两层,跟从前南宫慧月那艘楼船差不多,只是船舷甲板低了很多,没有底层货舱,也没有船帆,纯粹靠撑篙划桨行进。
东方颖将白马千里雪和红马风火龙牵到船首的露台,黄彪马和马车就弃而不用,留在当地。
众女住在二楼四间雅室,东方颖与南宫慧月住一间,小云小霞住一间,甘桃仙与戚冬华住一间,伍夏荷与陆秋樱住一间。
从黑石寨得来的珠宝黄金自是由南宫慧月保管,而采购的那些物资则由石大江四人放在一楼看管。
画舫悠悠,顺流东去,一袭晚照,随风西来。
东方颖和南宫慧月正在窗边凭栏细语,便听得河面上飘荡着轻柔曼妙的歌声:
“大麦秸,小麦秸,
那里住个花姐姐。
十几了?十五了,
再过二年该嫁了。
妈呀妈!陪我啥?
大铜盆,小铜盆,
陪我闺女出了门。
爹呀爹!陪我啥?
叫木匠打柜箱,
叫裁缝做衣裳。
哥哥、哥哥陪我啥?
金镯子,翠坠子,
尽心竭力陪妹子。
嫂子、嫂子陪我啥?
破盆子,烂罐子,
打发丫头嫁汉子;
前门顶,后门插,
永远不让出门的丫头进我家!”
……
歌词儿诙谐有趣,曲调儿活泼婉转,二人听得那唱歌的人嗓音娇媚轻灵,情致缠绵悱恻,却不是甘桃仙又是谁?
东方颖和南宫慧月相视而笑,这个女人是有多无聊,将一首本是轻快欢乐的俚曲歌谣,唱得悲悲切切,宛如深闺怨妇一般,也真是没谁了。
这时候便听得陆秋樱拍着窗户叫道:
“难听死了,你还是坐馆的红牌呢,会不会唱曲呀?影响我看风景,真是的!”
甘桃仙在隔壁启唇又唱了起来,却是换成了粤西方言唱道:
“遥望长空独自怨,
愁锁双眉暗思君,
柔柔春风不明意,
梦里常怀三生缘……”
伍夏荷笑骂道:
“这个狐狸精是思春了,六师妹你就宽容一些吧,她一日没有承接雨露恩泽,就浑身难受了呢!”
陆秋樱哈哈嗤笑道:
“原来是这样,好吧,看在她这么苦闷的情份上,我就当没听见好了。”
东方颖笑对南宫慧月说道:
“别看伍姐姐平时温柔娴静的样子,数落起人来,那真是话锋如刀,剜人心窝。
“甘姐姐心情似乎不大好,要不我们过去宽慰宽慰她吧。”
南宫慧月美眸瞟了她一眼,低声道:
“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你真的不知道吗?”
东方颖愣了一下,不解道:
“我怎么知道?按理说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改从海路东行,很快就可以到达她的老家,她应该高兴才是啊!”
南宫慧月小嘴凑近了她的耳珠,轻声道:
“臭妹妹你还装傻,她是吃醋了,吃你跟我的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