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
“首先我并不叫宫月,我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颖字;我也不是高州人氏,更与廖参将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廖参将,马巡抚,对不起了,实非有意欺骗,形势所迫,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甘桃仙和南宫慧月主仆俱是花容失色,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实话实说,把自己的身份都给泄露了,她可还是官府的通缉犯呢!
南宫慧月抓着女侠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东方颖忙拍了拍她手掌,以示安慰。
廖志辉颇感意外,不过他还不知道雷州府报上来的公文,并不知晓“东方颖”这个姓名意味着什么,
只是一会儿看看东方颖,一会儿看看马巡抚,却没有直接质问东方颖。
果然马巡抚神色一凛,眯着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你本名叫做什么?”
东方颖冷静地重复了一遍:
“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颖字,东方颖就是我。”
马巡抚“噔”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缓缓坐下,问道:
“你就是外号‘白马红巾’的东方颖是吗?”
东方颖直视着马巡抚,点头道:
“没错。”
马巡抚白须微微有些颤抖,双手抓住太师椅的扶手,老眼精光一闪,问道:
“你为何要冒充宫月的名号,跟随廖参将到巡抚衙门来呢?”
东方颖淡然说道:
“我本来并未想过要到巡抚衙门,只是机缘巧合,与廖参将相谈甚为投契,这才盛情难却,随同到署衙面见抚台大人。
“我假托宫月之名,也只是怕真实姓名引起不便,所以告诉宝芝林的梁宽师傅,并非为了要蒙骗廖参将。
“之所以叫宫月,是因为我的……知心姐姐,她叫做南宫慧月,我就像她的另一半一样。”
说到后来,东方颖含情脉脉,揽住了南宫慧月的细腰,语气温柔自然,出自肺腑。
南宫慧月更是整颗心都要化了,依偎在她身上,满脸幸福甜蜜。
甘桃仙听东方颖这么说,又见二女如此亲昵,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哼的一声,扭过了头看向别处。
虽然她早就知道东方颖的心意,也知道她自称“宫月”的用心,可还是难免不舒服。
马巡抚和廖志辉可不了解东方颖和南宫慧月的亲密感情,只以为是姐妹情深,他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问道:
“本官相信你并无恶意,若是要做出对我和志辉不利的事情,恐怕我们也挡不住。
“我一见按察司送来的公文,就认为雷州府同知所述,关于白马红巾一案很不寻常,其中必有隐情。
“之前从未听说当地有这么一号悍匪,何以凭空出现?并且如此穷凶极恶,公然与官府和官军为敌?
“本欲等明日着手派人前往探查,再做定夺,此刻既然你就是白马红巾本人,那就由你细说一下,事实到底如何吧。”
东方颖听他说得诚挚恳切,也就坦诚相告,从渡海在琼州海峡遇到海盗开始,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简单述说了一遍。
其中自然也将易招贤对自己的构陷,以及和牛背山黑石寨土匪勾结的事情,还有蔡知府和赖同知的明争暗斗,也都分说明白。
马巡抚和廖志辉听完神色凝重,颇感震惊,没想到底下的州府如此胡作非为,颠倒黑白,争权夺利,欺下瞒上!
最后马巡抚气得抓起茶几上茶碗一摔两半,浑身发抖:
“简直是无法无天罪不容诛……蔡知府、温易二把总等人,死有余辜,赖同知、文总捕等人也罪无可恕,理当法办!
“东方女侠,你放心,依你的所作所为,是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不仅无罪,而且善莫大焉,功不可没!
“老夫定当为你做主,还你清白,匡正名誉,旌表功绩。”
马巡抚说着,便对廖志辉说道:
“志辉,你即刻去向臬台大人传达我的口谕,飞速前往雷州府,缉拿赖同知、文总捕等涉事官吏,
“同时寻访境内地方,对白马红巾事迹耳闻目睹的乡民百姓,以为证人,一同带来省城。
“该严办的严办,该嘉奖的嘉奖,这样才能扬我朝廷法度,涤我官场风气,稳定我民心士气!”
廖志辉连忙满口答应,朝着东方颖拱了拱手:
“东方女侠,你果然敢做敢为,远胜须眉男子,廖某佩服之至。
“有抚台大人为你做主,定不会让你含冤受屈的,廖某不在署衙之时,还望你能保护好抚台大人,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