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又让你担惊受怕了。”
南宫慧月靠在她身上,欢喜道:
“不过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总是虚惊一场,你呀,真是我命里的冤家!”
东方颖又是甜蜜又是尴尬,忙对她说道:
“月儿,你把我包袱里面的那个印章拿给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南宫慧月一时情难自禁,此刻想到还有官兵虎视眈眈,忙坐正了身子,从包袱中找出那个装着印章的盒子,交给了东方颖。
东方颖回剑入鞘,左臂抱着南宫慧月,右手拿着锦盒,走马上前朝着里面的小总旗说道:
“这就是我义父马巡抚送给我的印章,上面有他老人家的名讳,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那个小总旗刚才见东方颖挥手之间,自己十余个属下手中只剩了个烧火棍,已经很是心虚,此刻见东方颖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害怕。
要知道他和驻防的把总沆瀣一气,借着盘查的名义,扣压私吞了不少来往客商的财物,或是敲诈勒索通行过路费,中饱私囊。
这回扣留了廖夫人和东方颖两大车宝物,岂肯将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心中盘算着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批人杀死灭口,以绝后患。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擅自决定,当即吩咐一个小兵道:
“你去有请戴把总,告知他这边情况。”
那个小兵急忙朝山坡下的营地奔去。
那小总旗则是抱拳笑道:
“或许其中有所误会,请小姐不要动怒。
“你这个印章是真是假卑职也不懂,稍后有我们把总大人亲自验看,再给各位一个说法。”
东方颖冷哼一声,颇为不耐烦,要不是关卡两头还有不少行人围观,真想三下五除二将这座哨卡给挑了,灭掉这群兵痞子。
她将南宫慧月送回马车,对廖夫人说道:
“夫人,没想到走这条陆路,也有这么多麻烦,小妹真是惭愧了。
“等一下若是官军蛮不讲理,我只有大开杀戒了,请夫人有所准备,莫要见怪。”
廖夫人叹息道:
“世道混乱,外有倭寇阻塞海路,内有兵匪盘踞地方,前途艰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谓好事多磨,否极泰来,但愿老天保佑,托妹子的洪福,可以如愿回到娘家。”
东方颖安慰道:
“夫人放心,我答应廖将军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便是踏着尸山血海,也要将夫人安全送到松江府。”
说话间,从坡地方向快步奔来两队清兵,居中一名把总策马睥睨四方,威风八面地冲到官道上,喝道:
“哪里来的巡抚千金?且让本官瞅一瞅真容!”
那个小总旗连忙抱拳说道:
“回大人,就是这个小娘子,说是广东巡抚的千金小姐,属下愚钝,难辨真假,还请大人亲自辨别。”
那个把总勒马斜视着东方颖,顿时瞳孔收缩,张大一副满口黑牙的臭嘴,差点没滴下口水,暗呼:
“乖乖,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七仙女吗?
“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丰满高挑,简直是极品尤物,西施玉环都不及此女风韵!”
他一时心猿意马,呼吸粗重,愣是说不出话来。
东方颖见此人五短身材,坐在马上像是个矮冬瓜,青绿色的脸皮犹如死鱼,黄豆般的小眼射出条条淫光,令人作呕,不由皱起了浓密的剑眉。
忍着不快说道:
“你是这里的把总是吗?这是广东巡抚,也就是我义父的私人印章,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你可以拿去看个清楚,辨明真伪。”
那个把总听到东方颖的声音,更是骨头都酥了,浑身一激灵,勉强回过神来,忙堆起满脸笑意,故作姿态地道:
“噢,既是如此,那……本官就验看一下小姐的……这方宝贝,拿过来吧。”
东方颖见了他那副丑态,恶心得不行,随手一抛,将锦盒扔了过去:
“接好了,你自己看。”
那把总顺手接过锦盒,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猥琐地笑道:
“还真香,果然是好东西!”
他煞有介事地打开锦盒,从中取出那方独山玉印章,照着阳光仔细一看,顿时脸色由绿转白,由白转黑,冷汗不知不觉冒了出来。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这印章是由上好的河南独山玉刻制,再加上印文中的“玉山”两个字,令他的心脏如遭重击。
他这样的小武官,自然是不认得身为封疆大吏的广东巡抚,只是多少也听说过马玉山的事迹,是清朝少有的清官廉吏。
片刻之间,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天仙少女,和之前的参将夫人,可能都是真的官眷,而且她们的身份足以碾压自己这些小喽啰。
他的心下翻滚了起来:是要俯首认怂,承担过错,把所有财物归还给她们;还是死扛到底,一不做二不休,杀人夺财,甚至是人财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