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为何都换成了男装打扮,你们一路上也遭遇了什么麻烦吗?”
东方颖微微一笑,便将这几天来的遭遇,以及自己为了避免引人关注,让众女换成男装的缘由,也简单跟她俩叙说了一遍。
廖夫人深以为然,点头道:
“妹子这个主意不错,世道混乱,出门在外不仅财物不可露白,咱们身为女儿家,也应该掩藏姿色,尽量低调才是。
“我回想之前我们就是在镇子的码头边登船时,太过张扬,不仅没有收起我与小桃仙的首饰手镯,还无所顾忌地搬运大小箱笼上船,
“可能就在那个时候引起了水匪眼线的注意,这才会半路设伏拦截。”
东方颖想起曾听得那个水匪头子白头鲨提到说:“看到有一车的财宝搬上船”,觉得廖夫人所言有理,点了点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以后你们还是最好易容改装,别太引人注目,以免把那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给招来了。”
甘桃仙吃吃笑道:
“不是还有女侠妹妹的嘛,你这么厉害,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能奈何得了妹妹呢?你保护我们就好啦!”
南宫慧月又不乐意了:
“凭什么要颖儿保护你呀?不是都已经各走各路了吗?咱们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该各奔东西了。
“颖儿,我们回去吧。”
说着站起身,拉住了东方颖胳膊。
东方颖也只好微微一笑,起身说道:
“能够再次与两位遇见,小妹也很是高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缘再会。”
廖夫人连忙站起,依依不舍地说道:
“妹妹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咱们不是都要前往福州省城吗,此刻也是同路,那便一起行舟到码头,再一起上岸吧。”
东方颖见她挽留之意颇为殷切,想到之前对廖志辉的承诺,自己并没有履行承诺护送她回到娘家,也算是半途而废,有始无终。
虽然这是廖夫人自己提出要分开走的,但起因却是因为自己总是节外生枝,延误行程,怪不得她。
东方颖还是希望能继续保护廖夫人北上,想着到了城里安顿下来,再探探她的口气,便对廖夫人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
“好,我听夫人的。”
南宫慧月暗暗不爽,瞪了心爱的女侠一眼:
“颖儿,你真是……”
东方颖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
“夫人和甘姐姐又不是外人,再多坐一会儿也无妨。再说,咱们的船不也跟在后边吗,既是同路,又何必分开?”
说着偷偷看了廖夫人一眼,南宫慧月内心又哪里能真正生她的气,转念一想,怕什么呢,自己才情样貌又不比甘桃仙差,她还能把颖儿从自己身边抢走呀?
一起走就一起走呗,颖儿她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南宫慧月示威一样的拉着东方颖又坐了下来,淡淡说道:
“那好吧。”
廖夫人听得东方颖意有所指的那句话,心中也很有感慨,自己当初愤然提出分道而行,花了大价钱请了这么多武师,真正遇到危险,却毫无用处,
还是全靠了东方颖仗义出手,才化险为夷。
此去松江府,尚有千里之遥,山水阻隔,正不知有多少不测,要安全到家,还是得依附东方颖这样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行。
她的心思也发生了松动,想向东方颖道个歉,再让她回来护送自己,却是一时开不了口,只好患得患失地坐回椅子上。
甘桃仙向来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与廖夫人相处久了,更是了解廖夫人的脾性,知道她做什么事都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由头,当下笑呵呵地对东方颖说道:
“颖儿妹妹,你看,我跟你都成为好姐妹了,蓝姐姐也是我的好姐妹,那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姐妹相称呀?
“不要再夫人夫人地叫了,蓝姐姐娘家姓蓝,你不如也跟我一样叫她蓝姐姐吧,这样多亲热呀。”
东方颖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样当然最好,夫人,那我以后就叫你蓝姐姐了,你也叫我颖儿就可以了。”
廖夫人心花怒放,连忙眉开眼笑地说好:
“好好好,姐姐真是开心死了,有你这样的好妹妹。”
甘桃仙趁热打铁说道:
“既然你们都认了姐妹了,那这是一件大喜事,我提议,等下到了福州城,咱们就好好庆祝一下,找个酒家撮一顿好不好?”
她这个提议自然都是正中东方颖和廖夫人的下怀,二女正琢磨着该怎样找个机会坐下来谈一谈,双方分而复合,和好如初。
于是二女异口同声说道:
“好啊,就这么办!”
说罢二女不由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芥蒂顿作烟消云散。
当下几个女人亲亲热热聊起了一些路上的趣事,欢声笑语不时飘荡在江波柳岸之间。
从马尾到台江码头这一段江面十分开阔好走,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两艘船上的众人都上了码头,船家自行离去。
东方颖等人站在码头上,但见江面游船张灯,渔舟唱晚,确实有几分省城气象,做为与广州城同是通商口岸的福州城,也同样停泊着不少洋人的商船和军舰。
东方颖看到那些洋人的舰船,以及街道上不时出现的金发碧眼的男女,心中就感到不舒服,暗暗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痛扁一下洋人出出气。
他们这么两大帮子人聚在一起,自然也很容易引起码头附近某些势力的注意,若非东方颖和众女已经改穿男子服色,恐怕早就有人缠上来了。
廖夫人早吩咐了邝致远,去打听一下附近比较有名的大酒楼,要包一层楼面,与东方颖等人摆宴聚会。
邝致远也算是精于世故的老油子了,很快就回来禀报说,码头附近的中亭街有一家“苍霞大酒楼”,十分有名,档次也不错,
尤其是闽菜一绝的“佛跳墙”做得非常地道,值得一尝。
廖夫人点头说好,便定了苍霞大酒楼,给了邝致远银票,去将楼面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