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是纪栀,是孩子。
现在,他拿纪栀没有办法,只能先保住孩子。
他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攥住她的衣摆,仰起头,虔诚又哀求的眼神,近乎一字一句地恳求她,
“求你,留下他,留下我们的孩子……”
可,纪栀表面仍不为所动,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波涛骇浪,她动摇了,刚刚厉寒凛闯进来,把她从手术台上抱走的时候,她竟莫名松了口气。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垂下头颅,额头抵着她的双腿,隔着厚厚的布料。
“纪栀,就当我求你,不要打掉他。”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仔细辨别,还有无尽的卑微。
他们就这样,一站一跪。
良久,似是被厉寒凛说动,又大约是纪栀自己考虑好了,她才轻声,说了一句有些许温度的话,
“好。”
仅此一字,也足以让厉寒凛早已变得冰凉的血液又熨烫出温度。
他再一次仰头,眼神闪着微光,“真的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她终是点头,又肯定地答道,
“真的。”
真的不打掉孩子了,真的决定生下他,我也会舍不得。
厉寒凛这才起身,跪的有些久,站起来时还晃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站稳,紧紧地,把纪栀搂进怀中,眼中终于有了喜色,
“谢谢你,谢谢你纪栀。”
谢谢你愿意留下我们的孩子,谢谢你的心软。
走出医院,厉寒凛已经敛去在手术室外的所有情绪,又恢复了惯常的淡然众生、矜贵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