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栀问出这话,厉寒凛抚摸她发丝的大掌,便瞬间僵住。
像是怕纪栀起疑,他愣住的手,随即恢复自然,继续温柔地抚弄,她柔软的青丝。
何时回来么?
他也不知道。
也许,十几天,也许,几个月或是几年,甚至,再也不会回来。
因此,他为了让纪栀,还是以为他这次出国,属于正常的出差,便交代一句,让她在他们的家,等他归来。
他想,能多瞒一时,也是好的。
厉寒凛一边揉着她的后脑勺,一边像哄孩子般,对她放柔了语调。
“不久,你等着我,便好。”
这下,纪栀真的困得不行,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放心熟睡过去。
仍然清醒的男人,知道她睡着,止住了手中动作。
黑暗中,他与这夜融为一体的黑眸,被墨色掩盖,其中的复杂。
这一晚,他抱着怀里的纪栀,想了很多很多,也思了很久很久。
从他们初识开始,那个时候,纪栀还只是一个高三生。而他,也不过才从国外学成归来,二十岁出头,便接管厉氏。
后面慢慢的接触,也不知从何时起,名义上,身为哥哥的他,对她这个妹妹,悄然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大概是,缘分使然,或是机缘巧合,他们两个人此生的纠葛,便从他被下药那晚开始。
那一夜,后面已经清醒不少的他,却鬼使神差的,借着药劲,循着原始欲望,疯狂地要着她、独占她。
于是,有了亲密关系,他们之间,一个想要当作什么都未发生过,一个强制霸道,非要把对方绑在身边。
自此,维持着长达一年多的花前月下。
后来,她努力地逃离他,终究,他还是被骗到,让她逃了两年。
再相逢,本该是失而复得的欢喜,可经历最多的,是跟她离开的那两年,生不如死又不见天日的感受相比,毫无差别的绝望和撕心。
总算,他想通,要放过他们彼此了,可上天,似乎总在愚弄他。
不但她回心转意,还一步步的,走到现在,他曾多少次梦寐以求的局面。
可是啊,上天也只眷顾他这么一点时间,就又要面临,不知是多久的生离,还是何时的死别。
他厉寒凛此生,愿望很简单。
就是能够守着自己的妻子,互许承诺,相携余生。
因而,他此行一去,一定会想尽办法,保全自己的命。
他还没有,和纪栀过够呢。
后半夜,终是熬不住,他沉重的眼皮,在思虑中,不知不觉地阖上。
当晨光照进温馨的主卧里时,床上相拥了一晚的人,相继醒来。
因为两个人都得早起,所以没睡太久。
今日,纪栀也还是像往常那般,收拾好,就准备去上班。
奈何,厉寒凛却要她送他。
以往,他出差,有空,她才会送他;没空,他也不会勉强她。
这次,他坚持的,要她送。
纪栀只当他是粘人精上头,想在出国前,多和她待待,因此,她没拒绝。
但望着她笑得男人,眼里藏着的千言万语,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