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对厉斯之的用意,那小子单纯,不明白,可目睹全程的纪栀,必然是心若明镜。
其实,他不太确定,纪栀会不会对他这种行为,理解成他欺负儿子。
毕竟,她还是挺纵着那小子的。
但,话已经说出口,覆水也难收,纪栀听到了,也没什么不好。
刚好能让她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多在意。
在意到,连亲生儿子,也不许染指。
高傲的厉先生,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是在心中,千转百回。
面上,还是坦然淡定,清冷五官,没有一丝皲裂。
然而,没等到纪栀的责问,倒是瞧见她,先是扯了扯一边嘴角,再无奈地叹了叹,没再管他,也阖上眼,继续补觉。
母子俩这模样,真真的默契。
就好像,统一了战线,对他不理不睬,只专心睡觉。
在纪栀和厉斯之之间,厉寒凛扫了眼,低笑一声后,也放下手中杂志,轻抱双臂,闭目养神。
瑞士,一所与绿化园林融为一体的住宅内,苏简被苏浅放在婴儿车里,嘴里啃着自己的肉手指,又流了一行口水。
苏浅走过来,拿过放在把手上的手帕,轻柔为女儿拭去,极其柔和的嗓音,让岁岁伸出两只小手臂,哼唧着,要她抱。
“岁岁可真漂亮,长大后,要是知道自己总流口水,是不是觉得会很好笑,也很可爱呀?”
边说,边顺从女儿,把她从婴儿车里,提抱出来。
结果,她刚把岁岁抱到沙发上坐下,便听到楼下,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
她家里,来了人。
可是,她在这里,也只认识附近的邻居,并不至于,有谁开车找到她家来。
心中疑惑,同时,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的预感,好像就在此刻,越发浓烈。
怀里的岁岁,似乎也对外面好奇,伸着短短的大拇指和食指,对着窗户外,很想出去的样子。
苏浅一边哄着她,一边走向阳台,探出头,往下看。
这一看,便叫她,立刻滞在了原地,琥珀色的瞳孔,也随之紧缩。
周围,只剩岁岁的咿呀声。
楼下的人,似乎知道她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一直抬着头颅,望向她的方位。
直至,亲眼看见日思念想的人,谢逸浔便再也维持不了淡定,倚靠在劳斯莱斯旁,双眸奔波的憔悴,即刻化为深切的眷恋和欣喜。
这个时候,轻刮起一阵风,也把谢逸浔的话语,带至苏浅的耳际。
她听见,那个久违的声音,在下面对她说。
“阿浅,我好想你。”
也不知,是他的声音不够大,还是短短几个字,她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可是,就算她听清,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突然的出现,已经扰乱她的生活,扰乱她的平静,也扰乱了,她的分寸。
她没想到,谢逸浔竟有一天,会将她找到。
还是这般,悄无声息,毫无征兆。
不,或许,是有征兆的。
这几日的心里不安稳,不也是,一种征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