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瓒不耐的瞟了这个蠢货一眼,再次开口“婉娘的信,晴姐儿的信,拿来。”
王林面露尴尬,回道“我来得匆忙,妹子未来得及写信,不过晴姐儿让我告诉你与我哥早些回去,她想你们了。”
听到此言,林玉瓒深深的瞅了他一眼,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一眼,竟让王林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他刚要再解释一句,便听到他哥情绪不高的抱怨声。
“晴姐儿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这才一个月未见,怕是把我俩对她的好都忘了,才带一句话来。”
王林失笑摇头道“本来晴姐儿写了信的,只是晴姐儿不舍我,突然闹起了脾气,将信拿了回去,还撒气在泥人身上。”
王诚动作瞬间僵住。
林玉瓒眼神也逐渐冷漠,他侧眸瞥向说话之人,疑惑开口“晴姐儿的泥人?”
“可不是,她将泥人摔碎了。”王林想起当时的场景,扬出暖暖的笑意,随即遗憾道“离去之时,晴姐儿哭了许久,可惜我已启程,无法哄她。”
“呯!”
茶盅被林玉瓒重重的放到桌上,他亮如寒星的眼眸含着怒气,狠狠扫了王林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便站起身重新戴上人皮面具,推门走了出去。
王林愕然的望着离去的背影,而在同一时刻,本来在他身后的王诚,坐到他对面。
王诚忍着烦意,开门见山的问道“爹娘为何没为你送行?”
“你怎知……”王林的话戛然而止,他不自在的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你管好自己便好,爹娘送不送我,你不必管。”
王诚听罢,自嘲一笑“林子,你自小便是我管着,如今你说这话,不怕伤了你我兄弟情份?”
对面之人,缓缓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和痛苦。他沉默须臾,最终还是坚定地回道“我大了,就不劳哥费心了。往后你若是…若是想逍遥自在独自过活,也可将爹娘交于我照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冰冷的说道“你想让哥当不孝子……”
话音未落,对面之人便抬起眼眸,目光冷然而犀利的凝视着他。那人平静地回答道:“往后的事又有谁说的清,我不过给哥一条可以开脱的路子罢了,也算全了你我兄弟情份。”
王诚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心中情绪犹如汹涌的波涛,翻腾不已。他强忍着怒气,说道“你倒是本事见长,竟为我想得如此周全。王林,我为嫡为长,爹娘由我照顾,此事谁也休想争抢。”
“我乃家中老大,自当担起家中一切,也用不着你操心。”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望着自己的弟弟:“你若是想绕过我继承一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无可能。”
两兄弟就这样互相仇视着,对峙了许久。
最后,还是王林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开口道“哥收拾行囊先回燕京去吧,如今北城不安定,等我将胡人收拾了,再归家与你商谈。”
王诚也不想与其多言,只是再次宣誓主权道“王林,不要与我争,你争不过我,爹娘向来宠我,只要我开口,爹娘定会将家业全然交于我,也包括你。”
王林:……
王诚慢行至门口,将手覆在门上,也送了王林一句忠告“陈家军因粮饷抵达气势高涨,今夜必定不太平,你在陈府小心。”
言毕,他也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