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瓒向来自诩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做出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举动——“多管闲事”!
“我定然是疯了,艹。”
林玉瓒一边扛着两个沉甸甸的麻袋奋力狂奔,一边忍不住低声咒骂自己,原本在他身上的万两行囊不知去向。
在他身后不远处,66正与黑衣人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几个黑衣人虽被66偷袭而负伤,但战斗力依旧惊人,几招之下,66就呈现无力招架之态。
他错眼望了一下林玉瓒离去的方向,人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便翻了个白眼,从身后快速掏出一把药粉,轻轻一洒。那药粉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黑衣人见状,纷纷捂住口鼻。
66也不恋战,趁此机会直接转身逃走,寻林玉瓒而去。
而此时,林玉瓒扛着两个麻袋也不知跑了多远,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停下。他将麻袋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一屁股瘫坐在旁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便抖着手解开小的麻袋。
陈娇仪早就哭花的脸露了出来。
方才她察觉到被人救了,甚至声音都是耳熟的,便不再挣扎。
林玉瓒看着眼前这个呆呆愣愣的小孩,不禁有些无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便听到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认识你。”
“……”
林玉瓒一时无语,但也晓得不是谁都像他女儿那般聪慧机敏。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陈娇仪,并叮嘱道:“陈小姐,一会儿我会把你长辈藏好,等到明日天亮的时候,你就用这把刀解开那个麻袋。”
说着,他便要将另一个大麻袋拖到别处隐蔽的地方。虽说人在外,他还是要守夫道,别的女子能不碰便不碰。
这时,他的大手猛地被小女孩拉住。
陈娇仪再次听到这熟耳的声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配上一张曾经见过的脸,她满脸希冀的问道“你是林爹爹对不对,我记得你的声音,林爹爹,是你对吗?”
林玉瓒:……
他脱开小女孩的手,语气尽量温和道“陈小姐,自己先找地方躲起来,北城有不少胡人潜入,我伙伴虽拖住了几个,但依旧不安全。”
陈娇仪懂事的点点头,她定定的瞅了一眼拖着她娘亲的男人,便安静的站起身。
就在此刻,一把匕首出现在她下颚,与她本就冰凉的肌肤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一道流利的汉语骤然响起“我倒没想到,这陈汉的夫人在外还有个姘头。”
陈娇仪:……
林玉瓒:……
林玉瓒松开了手,麻袋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慢慢地转过身,带着无尽的寒意死死地盯着那个说话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虽带着面罩,那深邃的眼廓,一双异色如琉璃般璀璨的眼珠,一眼便能瞧出他并非汉人。
此人此刻一只手挟持着小丫头,一只手捏着他报信的纸条,并轻蔑的瞧着他。
陈娇仪因母亲风评被害,不顾危险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他与我娘没有任何关系。他是……”
男子将匕首提了提,打断道,“你不是喊他…爹吗?”
锐利的匕刃在小女孩颚下沁出一道红线般的血痕,细细的血丝从匕上缓缓滑落。
刺痛让陈娇仪害怕的咬起了唇,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如决堤的洪水般落了下来。
林玉瓒轻睨了一眼纸条,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我道是陈府怎一点防备都没有,原来是述律将军早就潜入陈府了,倒是我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