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突然地询问,颜初倾微皱的眉心松开。
纠结了好久,才落下一子。
她手支着下巴,思考下一步棋子的落处,边回答:“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从书上学了。”
非要说个准确时间,大概是她学前班那年吧。
以前她也是调皮叛逆的孩子,后来才学乖一点。
不然她连最低级的营养剂都买不起,上下阶层分明。
九先生垂着的眼眸掀起,唇边扬起些许笑容。
“能从书上学到的知识,可没有你表现出的那么多。”
“嘀嗒。”
白子落下,颜初倾对上他无波澜的眼神,同样笑不见底。
“九先生,该你了。”
沉默的对视,最终还是九先生败下阵,他偏开目光,声音清淡。
“是我唐突了,但你很有天赋,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你无需试探我,也没必要刻意与我拉近关系。”
颜初倾察觉到他微顿的手,若无其事地捏起白子。
“我很好奇,你对丁先生的好他是否知情?”
见他沉默,颜初倾一声“嗯”发出长长的尾音。
“又或者我该问,你的心意他可知晓?”
九先生手里的黑子“啪嗒”一声落到地面。
空气中紧张的氛围,有一触即发之感。
颜初倾微笑,眼光望向九先生道:“别这么紧张。”
她上一秒还在疑问,下一秒又转变了话锋。
“我独自北上,不习惯京市的天气,也不喜欢看不见田地的生活,但这些天下来,我逐渐感到适应。”
九先生往日温润如玉的气质化为冰霜雨雪,显然在努力控制自己,他眼里透出寻求渴望认同的目光。
“可你还是选择回去。”
只可惜,她摇头了。
“适应是一回事,习惯又是另一回事,我很清楚我要什么。”
在外人看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二人却心照不宣。
棋盘上落满黑白二子,胜负已定,无法后退。
九先生垂下捏住黑子的手,平静的低着头:“我输了。”
愿赌服输,他无话可说。
“心不定,满盘皆输。”颜初倾端起茶杯,开玩笑的说:“九先生,输给我很正常,毕竟我是天才嘛。”
九先生内心波动,随即举茶与她碰杯,相视一笑。
“一杯茶,一杯酒,一个知心朋友。”
“什么知心朋友?”
突然进来的夙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出什么事了?让你们这么生气?”
他看见颜初倾眉间闪过的怨恨,仿佛他出现的不是时候。
那他走?
夙月刚转身准备先出去,一会再过来。
“没事,差不多该出发了。”
听到颜初倾的话,他停下脚步,又走回石桌旁。
颜初倾回房收拾东西,到京市她没买东西。
来时一个包,回去时还是一个包。
颜初倾从房里出来环顾一圈,疑惑问夙月:“九先生呢?”
“他说有事就回去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夙月手心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一朵木头雕刻而成的牡丹花。
“走吧。”
她接过来放进包里,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