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卫国二十多岁了,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崩溃痛哭。
也是他第一次哭成这样,知道大荷嫁人那天都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带来的沉痛,那般深。
“大哥——”
颜初倾望着哭泣的大哥,安慰的话她说不明白。
可有些道理她或许比颜卫国想得开,要懂得多。
“过去的事我们无法改变,但未来还有几分可能。”
“大哥,好好想想未来的路,你过得好,才是对家人最大的尊重与关怀。”
说完,她学着家人安慰的方式,拍了下大哥的肩膀。
然后扛起锄头继续干活,留下一方小天地给他自己。
哀泣的声音在花生地里回荡。
干完花生地的活,颜初倾走回颜卫国的身边。
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五点十分,大哥你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颜卫国已经差不多缓过来,鼻涕眼泪随手一抹。
通红着眼睛,又不好意思的笑,老丑了。
“是吗?”
“嗯,我记得小虎今年两岁,都不怎么哭了。”
听见她开玩笑的话,颜卫国破涕而笑:“你敢笑话我。”
“嗯哼。”
颜初倾挑眉,随后抗上锄头率先上去。
“将军,米饭,回家吃饭了。”
一声呼唤,两声回应,后边的颜卫国不甘示弱,也追了上去。
余光瞥见饭盒,他一拍脑门,抱起饭盒继续跑。
原本想着干活累了会饿,特意带了吃的,结果闹笑话了。
墙边上,颜初倾靠着阴凉地,手拿斗笠用来扇风。
颜卫国小喘着气上前问:“小妹,你在等我吗?”
“不不不,”颜初倾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两下:“我要去找范爷爷,你帮我把锄头带回去。”
“………”
好嘛,他就是个工具人。
“记得小心,弄坏了打你。”
颜卫国握着锄头抬头,只看见女生跟两犬奔跑的背影。
低头轻笑了几声,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去。
院子里,炊烟袅袅,昏黄的夕阳落在茅草屋。
星星点点,灿若云霞。
“范爷爷!”
未听见脚步声,先听见她的声音。
范爷爷拍了拍手里的灰,面不改色的掀开锅盖。
动作轻熟的往里加水,依靠声音来辨别大致水量。
“汪汪汪!”
“汪呜——”
将军先跑进院子,米饭紧随其后,第一步就是抱范爷爷的大腿,向他告状自己被打脑袋。
范爷爷笑起来拍它后背:“乖乖的,晚上给你吃鸡腿。”
米饭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开,还不忘给‘母亲’一个嚣张的眼神。
经过高度训练的将军岂会在意,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
颜初倾见状,逗弄米饭的说:“真幼稚。”
“汪呜!!”
无视米饭控诉的目光,颜初倾望着锅底的乱炖,有土豆、野菜还有些她不认识的树皮、蘑菇之类。
“范爷爷,你在做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