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纳兰镜闻便让人一脚踹开官府大门,巨大的响声将所有人惊醒,衣服都未穿戴整齐就匆忙出来,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大胆!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官府?!”
纳兰镜闻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她身边的侍卫拿出王府的令牌,声音威严,“贤王在此,还不速速跪拜!”
众人一惊,连忙下跪,有几人见状不对,立即偷偷溜到后面去寻人。
纳兰镜闻看到了,只是没出声,柳清序和纳兰吟则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在场的气压极低,众人皆战战兢兢低着头,一时间竟安静地可怕。
好在很快,一名中年女子出现,后面还跟着刚刚偷偷溜出去的几人。
中年女子看见纳兰镜闻时,眉心重重一跳,立即上前跪拜,“洪城县令李微,参见贤王。”
纳兰镜闻淡漠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李微只感觉脊背一凉,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
“本王奉陛下之命,前来调查洪城灾患一事,只是本王刚踏入这城中,便见尸骨满地,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为何?朝廷派发下来救济的物资还未抵达洪城吗?”
真是开玩笑,纳兰凤行在收到消息时便已派人送来赈灾物资,只是几月过去,这次灾患却愈发严重了,又因找不到人选去解决,所以才硬生生拖了那么久,可即便如此,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李微一听这质问的语气,心中百转千回,战战兢兢道:“回王爷,京城送来的赈灾物资早早抵达,可下官不是不想救济百姓,开仓放粮,只是实在是……”
她说着,很是犹豫,像是无法说出口一样。
纳兰镜闻看着她,神情漠然,“实在是什么?”
李微悄悄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纳兰镜闻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不悦,这才道:“实在是这山上的山匪实在是嚣张,每次放粮时总来捣乱,将所有粮食抢走,您也知道,这灾患一日不停,大家便一日没有吃食,下官手上的人都饿的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个个都骨瘦嶙峋,那些山匪皆身强体壮,实在是反抗不了啊!”
她说着,抹掉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们将粮食都抢走了,所以百姓才会如此,请王爷明察啊!”
纳兰镜闻之前的印象实在是深入人心,好色的草包一个,哪怕听说近两年有所改变,可大家都没真正见到过,所以对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之前,哪怕是改变,又能改变多少?
难不成从一个好色的草包变成惊才绝艳的才子吗?
太过夸张,也无法让人相信。
所以她才会如此胡编乱造,企图蒙混过关,毕竟看纳兰镜闻身边根本没带多少人,更是笃定她不会亲自上山去抓捕那些山匪,这才有恃无恐。
纳兰镜闻听着她胡诌,眸色渐深。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下官不敢有任何欺瞒!”
“那为何不将此事上报?”
李微一愣,又道:“王爷明察啊,下官有派人将此事上报,可派出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柳清序在一旁听得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人就地打一顿,逼她说出实话。
纳兰镜闻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众人,安静地几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大气不敢出,背上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