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们的门外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叩门声。“砰!砰!砰!”那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们的心灵。
刚还在忙着收拾细软的几人,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时间停止了动作,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老大,里面没人?”只听外头一男子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嘀咕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另外一声则是骂骂咧咧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门打不开就是里头有人啊!蠢货!”这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暴躁。
“对对对!”那先前还在嘀咕的男人,似乎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应和着。
“对什么啊!快把门给砸开!”那暴躁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急切和凶狠。
门外的人开始用力敲砸着大门,那“砰砰”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着。院内的孙莹一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天色已黑,屋内没有点明火,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孙莹他们只能赌一把。
“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门终于在几个大汉的猛力凿击下被破开了。
黑麻麻的院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人活动的迹象。三个身材魁梧的粗汉大踏步地步入院子,中间的男人腿部受伤,被两个男人架着,男子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身体的颤抖和伤口的剧痛。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一瘸一拐地朝着中间的堂屋艰难地走去。
随着这些陌生人的进入,马厩里的马似乎感受到了不安,低声嘶鸣着,声音中充满了急躁与惊恐。
而躲在马车里头的孙莹和叶景怀,此时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在这寒冬里,紧张的汗水甚至渗透了里衣。
堂屋里的炭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两个大汉架着受伤的男人匆匆忙忙地进了堂屋,他们迅速点燃了油灯,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桌子上的鱼汤还冒着热气。
“这屋子里头看来有人啊。”受伤的男人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布条,然后用手撕开几块衣料,紧紧地缠绕在胸口的刀伤处,试图止血。
“大哥,你快喝点,这有现成的鱼汤呢。”一个光头大汉端起桌上的鱼汤,迫不及待地嗦了一口,然后咂咂嘴,脸上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尽管如此,他还是一脸舍不得地将汤碗端到受伤的男人面前。
只见那男人单手接过汤碗,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鱼汤一饮而尽,甚至连鱼骨头都没有吐出来。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稍显弱小的跟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汤碗,不自觉地咽了几下口水。
刘妈和竹青就躲在堂屋的门后,手里紧紧地握着擀面杖,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老大,能不能留我一口啊?”那小跟班眼见着碗底就要见空了,着急地咂摸了两下嘴,声音中充满了渴望。
只见那男人果真如他所愿,留下了最后一口鱼汤,递给了小跟班。
小跟班如获至宝般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后细细品味着那仅剩的一点鱼汤。
今年寒冬,收成不佳,百姓生活艰难,民不聊生。能吃饱肚子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许多人家徒四壁,饥寒交迫,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躲在门后的刘妈和竹青看着这些人的凄惨模样,心中也忍不住涌起一阵叹息。她们深知这些百姓的苦楚,也明白战乱带来的灾难有多么沉重,战乱让人们陷入绝境,将良民逼成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