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竹心和笠画坐在凉城一处客栈的雅间里,看着面前晕七倒八的众人。
二人不会喝酒,所以现在还清醒着。
“他们,怎么和没见过酒一样啊,都不要命地往嘴里灌!”
笠画愁眉苦脸,这么些人,不能真把他们丢在这里吧。
竹心笑笑,举了举面前的杯子,示意还是喝茶来得好。
正所谓情至深处杯酒难消,却道浓茶入口苦滋味。
笠画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毕竟他们从沙土城出来后便一直忙前忙后,难得事情结束聚了一次,多喝点也没什么。
房间内除了众人的酣睡声,就只有笠画晃动双腿时衣服摩擦的沙沙声。
“竹心。”
笠画冷不丁地喊道。
竹心抿着茶,扭头看去。
少女眼神朦胧,不知是这酒气扰乱了笠画的脑海,还是眼前的少年醉了心怀。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小心些,再小心些。”
少女的嗓音莫名有些哽咽,柔柔的让人心生怜惜。
“你知道我看着你从天上落下来时,心里有多害怕吗?”
“你知道我冲过去接住你时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如果触摸到你时是凉冰冰的,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很厉害!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知道…”
笠画说着说着,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竹心呆呆得,那双狐狸眼睁得圆丢丢的,嘴里的茶水又溜回杯里他也没发现。
他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似被无数棉花填满了。
他轻轻摸了摸笠画的脑袋,很轻很轻,他耐着嗓子,仿佛在呵护一只小兔子:
“抱歉。”
竹心只说了一句话,笠画便一把扑进了竹心的怀里,她不敢扬起头,胡乱地在竹心衣服上摩擦着脸。
竹心愣了片刻,轻轻环住了笠画的后背。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能感受到两股强有力的心跳不断在共鸣着,一帧一帧,他莫名有些贪恋。
“竹心,等着我好不好?等我能跟你一起并肩时,你再去拼命好吗?”
这样我就能把你拉回来,换我去拼命。
竹心嘴角扬起,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俊俏的眉眼里全是宠溺。
“好!”
竹心刚应了一声,另一声突如其来的烦躁声音一下把两人拉回现实。
“好什么好啊,本姑娘都快烦死了!”
柳溪瀚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无神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她一手还握着半瓶清酒,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下一瞬瞳孔猛然睁大:
“我…”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笠画一个翻身加一个手刀就把她打昏了过去。
“对不起,溪瀚,你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笠画双手合十,随意给昏迷在地的柳溪瀚道歉道。
少女转过身来,眼角还留着两道红红的痕迹,她看见竹心浅笑着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笠画不知怎的,下意识瞪了回去。
竹心一挑眉,呦呵,还怪理直气壮的。
那晚夜色撩人心弦,酒香顺着风从窗户飘过几条巷子,清晰的烙印在竹心和笠画的记忆里。
最后,竹心还是由着笠画,帮她一起把众人扔回了宫内。
第二天一早,柳溪瀚起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揉着脑袋满面愁容道:
“不应该啊,只是喝了点小酒,不应该头这么痛啊?”
她显然不记得自己挨了笠画一手刀的事情了。
她起身发现自己安安稳稳躺在床上,被子也被细心盖住了。
“笠画对我真好!”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笠画把她背回来的。
至于另一边,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几人像小山丘一样被竹心给堆到了床上。
六声鸡鸣,整个天地又忙碌起来。
柳溪瀚挨个把众人喊在一起,准备问些问题。
任落萍向着柳溪瀚拱拱手,道:“溪瀚姑娘,今日怕不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了,以后就要改口称凉王了。”
柳溪瀚闻言笑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可别打趣了,以后私下还是叫我溪瀚听得自在。”
接着又看向众人道:“诸位,明日就是登基大典,我希望各位参加完后再回去!也算是我为各位践行了!”
众人一笑,皆是点头应允。
这一日没什么事,众人一起上城内好好逛了一番。凉城井然有序,城市的适应力和恢复力总是让人惊叹。
一直到日落西山,众人才依次返回。
竹心和笠画刚进屋子,房门便被人敲响。
“竹心先生,笠画姑娘,溪瀚公主请两位前去。”
二人对视一眼,出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