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们会鄙视他们的奢侈,会嘲笑他们在权利面前低头,会讽刺他们活的像鬼一样。
但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领地里,是一群面对高位骑士,毫无反抗之力的领民。
家族中,是一群拖着后腿的哥哥,弟弟,叔叔长辈。
站在这王都的土地,有谁是能安稳享乐,又有谁不担心明天一觉醒来,士兵包围了自己的城堡。
一面是上方虎视眈眈的眼睛,一面是下方怨天载道的领民。
贵族们红着眼眶,向班尼特一一抚胸行礼。
他们都看到那朵风雪中的鸢尾花,虽然今天鸢尾花伯爵没来,她的故事也无人知道,但符文中的感情,却传到了贵族们的心中。
他们肃然起敬,他们知道,一位铁血贵族,带着她身边的法师,马上就要登上帝国的舞台。
一位新的鸢尾花公爵,将会在北境的冰天雪地中矗立,将会像太阳一样徐徐升起。
虽然本人没来,但艾梅的身影,已经烙印在贵族的心中。
班尼特对那些行礼的贵族,一一点头致意。
他胸口的鸢尾花符文阵,是他对贵族的诚意与理解,对贵族只是点头,是他法师的身份与公爵代表人的身份的高傲。
在他经过的地方,平民的头上,都缓缓出现一小袋金币,这些金币抵得上他们好几年的收入。
他没有因为热闹而戏弄这些平民,将金币平均的分发下去,他们不用为了贵族的面子,而上演闹剧。
北地的骑士们看向班尼特,纷纷捶胸行礼。
没人敢在天灾法师面前放肆,他们也不行。
班尼特看向这些骑士,那些骑士的面前纷纷飘起一个扎啤杯,里面盛满了酒香四溢的朗姆酒。
骑士们会心一笑,接过酒杯,隔空碰杯,开怀畅饮。
车队向前,没有人高呼,没有人鼓掌,也没有闹剧。
一路来到法师塔,班尼特抬头看去,只看到了丹妮斯。
丹妮斯在向班尼特挥手,她的头上依旧绑着绷带,看上去笨笨的,但又有些活泼。
她忽然回头,将身后的海伦拉了过来。
海伦的头发没有洗,乱糟糟的披在头皮上,脸上还残留着酒后的红晕,一副酒鬼的样子。
她不耐烦的看了班尼特一眼,打了一个冷颤,酒瞬间就醒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班尼特胸口的章纹处,对于魔力的敏感,对于贵族经历的痛苦,瞬间便让她陷入其中。
鸢尾花的故事,她都亲眼看过。
自身的经历,也让她感同身受。
她趴在窗口,哭的不能自已,她没有喊叫,或许她也说不出什么。
班尼特心念一动,海伦的身边飘起一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玫瑰金酒。
“班尼特,我要一只竖琴,竖琴。”
海伦没有接酒杯,她向下方喊道。
班尼特将目光收回,一支竖琴便飘在了海伦的身边。
仪仗队没有停留,继续向前。
高塔上,悠悠飘来竖琴空灵的声音,悲伤中带着某种坚定,高贵而淡雅,在法师塔的符文加持下,传遍了整个王都。
这琴声由心而发,带着王都的人们进入鸢尾花的故事,将他们引入那个悲伤而惨烈的风雪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