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夜时分,李三才匆匆赶回,禀告调查结果。
“主公,属下已经打探清楚,那几个大汉,竟然真的是县衙的衙役!”
“而带头的那个,更是县令的心腹!”
此言一出,陈翊登时拍案而起。
“好啊!堂堂县令,养这样一群贪官污吏,实在是罪无可恕!”
他勃然色变,一双眼睛喷出怒火。
李三也是气愤不已:“主公,依属下看,咱们明日便去县衙讨个说法如何?”
“以主公的身份,那县令断然不敢造次!”
陈翊闻言,却是沉吟不语。
半晌,他才幽幽一叹:“不,贸然行事,反而打草惊蛇。这县令既然如此胆大妄为,背后定然有他的靠山。”
“若想揭开他的狐狸尾巴,还需从长计议。”
李三听罢,不禁暗暗佩服。
主公心思缜密,深谋远虑,难怪能扫平四海,一统天下。
若非亲眼所见,他简直要怀疑,主公是不是有读心术。
“主公所言极是。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陈翊闻言,眼睛一亮。
“李三,你即刻传我号令,暗中调集人手,把你那兄弟都叫到这边来,盯着县衙的一举一动!”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告于我。”
“至于我,明日看看能否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完这番话,陈翊精神一振。
这场博弈,他势在必得!
......
次日清晨,当李三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时,陈翊已经悄然出了府。
他特意易容,混入街头巷尾,开始了一天的暗访。
从小贩的闲言碎语中,陈翊得知,最近县衙的动静很大。
尤其是县令,平日里最爱在衙门边的酒肆饮酒作乐,大摆筵席,挥金如土。
陈翊闻言,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看来,这县令倒要好好会会!
他当即决定,今日便要混入酒肆,会会这个不称职的昏官。
很快,陈翊便换上一身富商的华服,大摇大摆地来到县衙旁的醉仙楼。
此时此刻,酒楼里已经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陈翊环顾一周,目光便锁定在角落的一处雅座上。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席间,虎背熊腰,气度不凡。
在他身边,几个随从正在剥葡萄喂他。
那官员一边享受,一边口若悬河,讲着什么笑话,引得满堂哄笑。
陈翊暗暗点头,心中了然。
这中年官员,想必就是那个贪官县令了。
他阔步上前,沉声道:“在下陈豪,乃豫州陈氏远房。久仰大人威名!”
说着,他抱拳作了个揖,恭敬有加。
县令闻言,先是一愣,但看见陈翊身上的穿着华贵,旋即堆满笑脸。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快请坐,让为官好生款待!”
“来来来,给陈公子倒酒,上菜!”
一时间,杯觥交错,笑语喧阗。
陈翊举杯畅饮,暗中观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县令已是飘飘然,逐渐放开了话匣子。
“陈公子,不瞒你说,做官这些年,我可没少费心机!”
“尤其是那些刁民,一个个油盐不进,屡教不改,要不是我雷霆手段,早就翻了天了!”
陈翊闻言,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这昏官,竟将百姓都当作刁民,岂有此理!
他继续引诱道:“大人此言差矣。百姓安居乐业,本就是我们为官一任的责任所在。”
“况且,严酷无度,只会激起民愤。大人不妨多施仁政,亲民爱民,百姓自然拥戴。”
第三百九十四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谁知县令听了,却是仰天大笑。
“哈哈哈,陈公子真是天真!我做官这么多年,最清楚不过,刀子嘴豆腐心,根本管不住百姓!”
“还不如严刑峻法,杀一儆百,省得夜长梦多!”
陈翊暗暗咬牙,面上不动声色。
“大人说的是,在下佩服。只是,这百姓可不比从前,稍有不慎,只怕会酿成大祸啊。”
县令不以为意,又开怀畅饮。
“陈公子真是杞人忧天。有本县在,谅那些刁民,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着,他又唤过随从,耳语吩咐。
陈翊端起酒杯,眼观鼻,鼻观心。
又过一会儿,县令兴致渐浓,话锋一转。
“陈公子,今日能与你把酒言欢,实乃我之荣幸。本县对你的为人,甚是欣赏。”
“不如这样,今后本县管辖范围内的买卖,一律四六分账,你三我七如何?”
此话一出,陈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合着你小子打的,竟是这种主意?
果然是贪得无厌,欺上瞒下!
他强忍怒火,陪着笑脸。
“县令大人如此抬爱,在下受之有愧。只是我这小本生意,又哪值得大人挂心?”
县令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陈翊内心厌恶,却也不便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敷衍应付。
就这么你来我往,不知不觉,竟是吹灯歇市,客散酒阑。
陈翊借口醉酒,起身告辞。
临行前,他又叮嘱县令,切莫为难百姓,免生事端。
县令口头应承,醉眼朦胧,看那意思,全当了耳边风。
陈翊无奈,只得怀揣一腹怨气,悻悻而归。
回到府上,他便唤来李三,将今日之事,详详细细说了。
李三听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到县衙,将那昏官绳之以法。
陈翊却是摇头:“李三,此事绝非小可。”
“对方既然敢这么做,背后必有靠山。要想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还需从长计议。”
李三闻言,不禁暗暗佩服。
“主公英明!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陈翊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你即刻下令,命人秘密盯梢县令,务必要查清他的底细。”
“另调一支人马,暗中保护孙家母女,切莫让她们再受欺凌。”
“至于我,明日还要再会会那县令,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李三领命,当即退下。
陈翊则是负手望天,眉头紧锁。
这一仗,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啊。
......
次日,陈翊故技重施,再次来到醉仙楼。
县令已在雅间恭候,见他到来,立刻堆满笑脸。
“陈兄,昨日一别,为官甚是挂念,今日又得相会,实乃三生有幸啊!”
陈翊附和着寒暄,落座倒酒。
县令凑上前来,神秘兮兮道:“陈兄,昨日你我谈及分账之事,不知可有定夺?”
陈翊心中冷笑,脸上笑意盈盈。
“大人言重了。区区小利,岂敢劳您费心?”
县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哈哈大笑。
“陈兄真是藏拙啊。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啊!”
陈翊闻言,又惊又怒。
原来在这昏官眼里,根本就没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强忍怒火,笑问道:“大人说笑了。为官一任,理应造福一方,民生疾苦,难道还不该上心?”
“再者,若真把百姓逼急了,做些什么出格之事,大人的乌纱帽,只怕也要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