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青青同阮万金、阮万银一起下山,在路上不意外地又遇见了迟猎户父子。
得知迟猎户父子也要下山,阮万金兄弟俩则是高兴得很。有迟猎户同行,以他们父子俩的身手,他们这趟下山之行安全无虞,于是放松地与迟猎户有说有笑起来。
阮青青则是有一瞬的惊讶,望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她用手肘捅了捅他,“我说,怎么就总是这么巧?我们遇到危险,你们就出现了。我们下山,你们也下山。”
迟靖骁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道:“这……不挺好的么?”
阮青青一手抱肘一手磨擦下巴,“好是好,就是你们这样,我们这人情欠的有点大啊!迟大伯那还好说,几顿吃的事。你这,日后不知道要跟你打多少次架才能还完。”
迟靖骁脸色一黑,“我这救命恩情还不值当你陪我打几次架?”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是我有没有空的问题。你看我这好不容易让家人衣食无忧了,干旱、瘟疫瞬间让我之前的努力全都都白费了。后面又得从头来过。”
“也不算是全都白费吧!最起码在天灾面前,你保住了你的家人,这不亚于是在跟阎王抢人。此等本事不知道要让多少人望尘莫及。”
“包括你么?”
阮青青好整以暇地看向眼前仅十四岁的少年。若是放在华夏,他还只是个为着中考而埋首于题海中的初中生。这里,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跟饱经沧桑的老人似的。
“自然,如果我有你这等本事,我家人就不会只有我和我爹逃过了那一劫。”少年落寞地垂下了眼睫毛。
“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不断地变强,变成这世上最强之人?”
少年头微抬,“不错,只有我的能力足够强,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可能力强也不一定是方方面面都要争个第一呀?你看,我没有管理一方百姓的能力,也没有精湛的木工技艺。我只是略懂一些工具构造和水利知识,却能让我的家人在干旱时期安稳地存活了两年多的时间。”
“你说的,我都懂。”迟靖骁将脚下的石头踢飞至一边,“我只是觉得,只有自己是最强的那个,在军中才能更容易获得威信。”
“没必要把自己活得那么累。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又何必非要执着于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名次?”
迟靖骁陷入了沉思之中。
走在前方的迟猎户则挑眉意外地回看了眼阮青青,又扫了眼自家的儿子。忽而,嘴巴无声地咧了开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我爹每次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有些太及时了?”
赶了一段路后,迟靖骁冷不丁地出声。
“啊?哦,是有点。这感觉就像你们随时就在身边一样。”阮青青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之前的清水县县令周大人,你还记得吧?”
这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不说她,就是清水县的老百姓谁不记得他?
迟靖骁抿直唇角,低头看向她,“你之前的那些建议不仅让他官运亨通,更是让他在家族里扬眉吐气。他心里颇为感念你们的恩情,早在瘟疫来临之前,就给我爹传信,嘱托我们要好好地关照你们。你知道的,他与我爹是莫逆之交。”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无缘无故地,你们也不可能有这么闲。”阮青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迟靖骁闻言再次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