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墨门的愿景是什么?在这个组织里,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发挥自己所长。每个人都是彼此的后背和牵挂。你们就是这样做我的后背?”
阮青青面色平静地质问。
“巨子,老夫……并没有私心,只想让大家更进一步!”诸葛宏语气踌躇道。
“不好意思,我有私心!我不喜欢自己呕心沥血去经营的团体到头来却利用背刺我的方式去更进一步!有什么事不是我们不可以坐下来商量的?非要采取这种令我寒心的方法?是不是我平时表现得太过好说话了,让你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做我的主!”
“巨子,我们绝没有这种意思!我们只是觉得你平日里太过仁慈,不屑去争去抢去夺。可是在这吃人的世道里,你不去抢不去夺,就只有被别人抢夺的份!”
“那我派蔡斯去各地建立情报网的安排是做什么的?到底是因为世道艰难逼得我们非抢夺不可,还是因为你们私欲膨胀而不满足现在所得?”
阮青青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诸葛宏当即隔窗跪了下去。
“巨子,是我等太心急了,巨子莫因之动气!”
阮青青眼睛闭了闭,“所有参与到此谋划中的人明天皆去刑事堂领二十棍的责罚,下不为例!大家都散了吧!”
“是!”诸葛宏等人陆续离去。
“青青……”迟靖骁欲言又止。
“你也回去吧!”阮青青满心疲惫道。
当周围恢复寂静时,阮青青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前世在华夏她并没有真正担任过领导人。与人相处,她秉持着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要其付出代价来。
她平日里与墨门这些人的相处,与其说是上下属之间的关系,不如说是亲友间的关系。一方面是由于自己性格原因,更重视情义些;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年龄小、资历浅也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摆架子。
谁知道就是这种形似上下属关系实是亲友关系的相处模式,才让他们敢打着为大家好的旗帜而擅作主张,甚至不惜算计自己。
诸葛宏他们更喜欢抓住时机四处征战,她只想着等时机成熟了让四周的人自然而然地归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末凉有大量的灾民涌至三城的边界时,她愿意在三城的可承受范围内接纳那些难民。
只是她没想到,诸葛宏他们这般心急。心急到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谋划。谋划就谋划吧,他们不应该用自己做筏子。若自己只是个吉祥物倒也罢了,明明无论是墨门还是三城能有如今的规模和成就里面都离不开自己的努力。到头来,他们这般对自己,阮青青只觉一阵的心寒。
这当头一棒也算是将她敲醒了,或许她早就应该换一种跟大家相处的模式。上位者就应该有上位者的威严和上位者的审视目光,如此自己也不至于让下面的人给算计!
这一夜城主府沉寂得可怕,四处寂静无声,就连狼的躁动声都消隐了。
大家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迟靖骁更是站在正对着阮青青院子的树上沉思。葛老等人的心思他理解,但是阮青青的心情他更能理解。
如果这次的事,没有处理好,她在墨门甚至三城领导层的地位将岌岌可危。毕竟优秀的领导者从来不仅仅是为基层人做多大的贡献,更要擅长博弈。与同行博弈,与下属博弈,与民心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