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漓追出来之后便有些后悔了,只因地上错落参差的印子,实在让人分不清到底该选分岔路的哪个方向而去。
她惭愧地捂住眼睛,这便是忘记自己暂时没了就印探查人之踪迹的本事的代价……
平时让这丫头办事能磨蹭半天,现在竟然对追狗有了兴致似的,完全没有返回的迹象!
“你选哪个?左边还是右边?”
“听小姐的。”
“若你能说别的,该多好……”
不得不感慨,有时候唯命是从反倒适得其反,所以叶漓一路上听到的回应皆为‘听小姐的’,‘小姐说的是’,‘小姐说的对’……
她分明暗示好几回了,好歹有只马车也行,结果人家好像脑袋比木头还柴偏偏来一句:阿庸不娇气,能走。
是以,有车不坐却要走路这件事便成了不娇气的证明。
所以,为了证明‘娇气’这两个字不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叶漓走到像个老妇一样捶起了后腰和膝盖。
其实,也真不是她太过要面子,实在两人选择的路恐怕雇不了马车,准确来说,是一看就能感觉到连个车轱辘都会没有的偏僻地。
要是小环这般脑袋不灵光的,还能理解理解人家确实难以察觉他人的话意,可阿庸……
难道这人是故意的?可不但双腿得走着还搭上另外两条的受苦受累此刻,又能图些什么呢?
她总算知道了,原来后院又多了一个姓方的……
“怎么停下来了?”阿庸脚步骤然一停,叶漓显然还没享受够双腿的晃悠,语气有些懊恼。
“小姐,这好像是小环的。”
一路上也有仔细搜寻的叶漓,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
远处被斜坡的矮草遮挡的灰绿色东西,需要阿庸的走近才能辨别这是个荷包。
此时,气愤不免让她抱怨一番,这极佳的眼力怎么就也不能对她拐个弯呢?
“还真是,快放我下来。”
叶漓扶着腰蹲下,从枝杈上取下荷包,在手里转看个遍,表面只是沾了点土并无任何破损,银两也都还在。
她正疑惑着想要拨开脚下都是野草遮挡的泥土,一只指骨分明的手率先四面八方地查探起来。
仅是愣了一秒,叶漓也不客气地拍了拍手,将荷包揣进了胸前的衣兜,手一撑膝盖就直起身子让出了地方,满意地看着高大的身躯忙活。
只有她自己清楚,迟疑的一秒并不是在感动他的举止,而是自己放着身旁的人不用也未免太亲力亲为了。
于是,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长长记性,莫要勤快才是!
阿庸已将周围的泥土都观察了一遍,若顺着足迹而走,那便是要沿着斜坡上山。
叶漓此时已看出了泥土上的情形,显然其他划痕没有上山的那段足迹清晰可见,可见他却视而不见似的往另一边拨草查寻。
“为何看见了不上去瞧瞧?”
“我怕有危险。”阿庸抿了抿嘴,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持久才缓缓开口。
“怕什么?都找到这来了,怕也只能迎难而上了,再说了,没准这丫头就在前面咱们也就能早些回去了。”
正因如此,我才害怕。
阿庸看着一如既往护人却口是心非的女子蹙紧了眉头,有时候,他真希望,洒脱与果敢能少些出现她的身上,可他又害怕,若没有这些,她又如何能抵挡个个虎视眈眈欲夺之血脉的人?
“别担心,有我罩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