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小姐端菜递去,老头眼尾的皱纹没有平过,阿庸一时苦笑,对眼前陡然的其乐融融皱紧了眉头。
他挠了挠后脑勺,半信半疑地跟着吃了起来。
此时,离此地遥远的叶宅里,厨子烧好的饭菜不翼而飞,至于飞到哪张桌上了,叶漓心知肚明。
酉时。
日落西山,似火余晖映入房屋,留了一束光线在石墙上,看起来倒像是房子抓住了日光的小尾巴。
阿庸端坐于桌前,正使着剪子取下草药叶。
叶漓双手撑在耳后躺在榻上,嘴里叼着药根,望着屋顶却一脸不高兴,“这老头到底与你什么关系?竟然让你来处理草药,且还用上了剪子,而我却要自己烧水自己挑水?不怕我又把他的房子炸了吗?啧……他倒是有法术……”
愈琢磨愈气,她身子一折便坐了起来,双手捶床道:“不行!阿庸,你得帮帮我!我这伤口若如此折腾,等下得失血过多,沐浴一半死在里头了,那岂不是丢死了人!”
南瑶仙尊竟在历劫途中,光身断气……
那这,这还得了?
丢脸丢在凡间倒不怕,认识她的也没没几个,可要是被仙界管辖历劫的小仙瞧了去,仙界传开不说,那她的大名就得跑到妖魔那里去了。
“老伯说,我不能帮……唔嗯……”
阿庸剪着草叶的手突然一滞,僵着身子,两眼不停地眨着看向面前的人,只因他一边脸上的肉有了紧绷感。
叶漓双手揪着他的脸颊,歪着头端详,“说!你是不是被这老头收买了,打算连着一块整我?”
没有痛感,只有酥痒得让人红了耳的力道,阿庸霎时垂眸,连带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叶漓自是解读为一语中的的闪躲,这次直接挑了他的下巴。
“嗯?”
阿庸慌乱中不忘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光头的记忆,可他只觉一思便卡壳,头疼得很。
于是,他缓缓道:“小姐,我真不认识。”
其实,叶漓知道,这剪下的药叶要长短一致,所以这活得交与耐心细致的人,那这人自是非阿庸莫属了。
只是,被这么明显地撇开,她又有些小失落,是以,这与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乖巧之人,不得来逗上一逗,以消消心中的一丢丢气愤?
叶漓嘴角扩起了弧度,双腿一叠,便坐到了桌上,因而,凑近阿庸的脸庞,已只在稍不小心便碰到一起的鼻尖的距离。
一手撑桌,一手挑起下巴,曼妙的身姿便一下子展现在,失了心跳的瘦削面孔的眼前。
那张细软的嘴唇徐徐张合,“那不然,就是你们俩一定认识,所以必定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话意严正,语气却氤氲着忽实忽虚的妩媚。
“咳咳!”
老头有意的咳嗽声,让两人一秒端正坐于桌前,尤其是双手叠放好的叶漓,脸颊竟有了一抹红晕。
毕竟,大胆不等于彻底放开,脸皮再厚,也是姑娘家家的。
“丫头!你把门外的酒喝了,然后拿着你家相公剪好的草药赶紧去把水烧了放里头,浸浴的时辰已到,别晚了!”